等他走到工人身边时,那种不祥的预感终于落到了实处。
不仅仅是那件米色外套,李润希在家里的所有东西——衣服、鞋子、水杯、手机等,都被丢弃在这里。
一件不剩。
许敬亦感觉有些站不住,工人好奇地看着他,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许敬亦觉得自己很需要,现在,立刻。
但他的声音被哽住,好半天没挤出来。
至此,许敬亦才终于明白。
李润希走了,没有告别,没有再见。
也没有回来的意思。
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客厅,李润希欲言又止,而许敬亦提出让他暂时搬走。
他们的最后一次联系,是李润希主动发来的一条信息。
——亦哥,我听话。
时间大法
人生有时候的确让人摸不着头脑,尽管时间本身是恒定不变的,但它却会因人的期待而变得漫长,同样也会因缺乏期待而显得匆匆。
当李润希的头发因长时间未剪而长过肩膀时,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离开中京已经快要两年了。
曾经他以为离开许敬亦自己一定会活不下去。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他不仅活下去了,甚至连病都很少生。
这或许得益于在许敬亦身边度过的那几年,他的身体得到了良好的调养。
不过尽管身体无恙,他的精神却经历了一段煎熬的时光。
刚开始的第一年,他总是整夜整夜地做噩梦,反反复复地在梦的结尾,听见许敬亦说的那句性恶难调。
随后惊醒。
每次睁开眼睛,那声音好像都还在耳边回荡。
但现实是自从离开中京,李润希就再也没有和许敬亦联系,自然也再没有听见过他的声音。
毕竟曾经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已经被李润希单方面断了。
成浩浩很久前还感慨过,“其实也不用做到这个地步吧,有那么恨他吗?”
但李润希心中并非充满仇恨,他永远也不会恨许敬亦。
永远。
他只是觉得无法面对。
或许是逃避的一种方式吧,有些结局太过于惨烈,能躲就躲了,倒也不必睁着眼睛非要用力地去看清楚。
一颗心碎一次就足够了。
李润希抽出一支女士细烟点燃夹在指尖,缓慢地吸了一口后倚着窗户看着外边的夜色。
风撩起他的头发,扬起落下,带来一点点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