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就是裴三郎的不对了,说到就要做到。
裴三郎冷哼,“是我的说,你现在不就站在我的身边,你以为我的副将谁都能当的吗?”
原来是况飞凤误会了。那就是她的不对了。眼看着况飞凤就要恼羞成怒,我这厢正琢磨着是不是该劝劝架,只觉手腕被人猛地一拉,裴三郎的声音震得我耳朵嗡鸣,接着身子忽的腾空,天旋地转,腰骨似乎摔断,屁股差点开花。
丫的,姑娘我活两辈子,第一次被人过肩摔。
“况飞凤,你找死,谁的人你都敢动手?”裴三郎眼睛冒火,抬脚就往况飞凤身上招呼。
我歪在地上,瞪圆了眼——这两人就这么打上了,丫的,就不能把我扶起来再打!
我心底骂了无数脏话,把这两辈子的脏话都骂尽了,那两个人还打得不可开交。
多嘴的小帅听见声跑了过来,“大嫂,你没事吧,我扶你。”
没事才怪。我扁着嘴不吭声,腰上的筋吱吱的疼,估计一张嘴眼泪就掉下来了。
把着小帅的手,缓了半刻钟,好像是能动了。我吞吞口水,开口道:“你,能帮我找辆车吗?我想回家。”
小帅看看打成一团的两个人,犹豫着。
我说:“算了,我自己找。”
小帅一缓神,忙扶住我,“大嫂,我帮你找,要不我直接送你去看大夫吧!”
我摇摇头,就是看大夫我也要回家再看。
小帅叹了口气,送我出营。一路上,他一直说个不停。他说:“你别怪大哥,也别怪况将军,他俩就那脾气。”
“其实,他两心肠都好。军里那些破落户的孩子,都是两人暗中照顾的。”
“大哥打起仗来一点都不怕,最危险的他永远冲在第一个,让我们在后面。”
“有一次我们被困山中,我伤了腿,敌兵在后追着。大哥就背着我跑,说他不死,就不能把他的兵丢下。”小帅笑着说,可眼里晶亮晶亮的。
我慢慢的爬上车,看看小帅站在下面眼巴巴的瞅着我。轻叹一口气,他说的裴三郎的确很好,可是我眼里裴三郎却不是这样的。“你叫什么名字?”
“狗娃。”小帅说完,挠挠头,有点腼腆,“我娘说取个贱名好养活。”
我说:“狗娃,裴三郎是个好将军,可我不能因为他是好将军就嫁给他。你帮我告诉他,不要再来找我了,不然……”我没往下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不然我会怎么样。
撂下车帘子,马车晃晃悠悠行驶,我扶着腰呲牙咧嘴,看来真的要看大夫了。不仅要看大夫,还得找个算命的,看看我是不是流年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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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以为腰已经断了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下来。我掀了帘子,可真是不敢再动,只能让车夫进府喊人。
爹娘跑出来的时候,表情那叫一个惊恐。娘问:“拂弦,你怎么了?车夫说你受伤了,伤哪了,快给娘看看。”
我努努鼻子,强忍住酸意,“娘,我的腰伤了,恐怕得传太医了。您让小厮来抬我吧,我现在有点不敢动。”
爹一听,立马让人搬了椅子,唤了几个小厮来。等我被抬上床的时候,眼眶就红了。疼,不是假的,腰也疼,心也疼。我没敢说是被人摔的,直说自己跌倒了。爹对裴三郎没送我回来有些异议,娘似乎也有些不满,嘟嘟囔囔的说了半天,直到太医说没有大碍,歇几天就好,她才住嘴。
等娘走了,爹去而复返,摸着我的头,道:“拂弦,若真是不喜欢裴将军就算了。爹这辈子最幸福的是娶了你娘,最骄傲的就是生了你这个女儿,我的拂弦值得更好的男人疼。”
忍了一下午的眼泪,哗哗的就掉了下来。虽然爹总说我是他的骄傲,可是这一刻,这句话真的让我感动极了。我说:“爹,我要嫁一个像您一样的男人。”
爹脸一红,“我不好,你娘总说我没用。”
我吸吸鼻子,认真的说,“就因为娘说你没用,我才要嫁你这样的男人。”
一个男人能让自己的女人骂一辈子没用还那样的疼她宠她的话,只能说在女人的世界里,没用的男人比有用的男人更加珍贵,更加难得。
我在家整整歇了半个月才能下地,休息期间我一度怀疑太医知道我是被谁弄伤的,故意把病症说的轻了。
娘亲亲自进宫帮我告假,回来的时候还嘟囔着说狠狠的告了裴三郎一状。我莞尔一笑不语。其实,裴三郎一直未出现我也很纳闷,毕竟我是在他眼皮底下受的伤,还是因为他伤的。他看都不看我一眼,还真有点不厚道。
不过,也托他不厚道的福,把爹娘让我嫁给他的愿望彻底抹杀。现在爹一听“裴三郎”三个字就皱眉,娘一听“裴三郎”三个字就咬牙。而我,听到他的名字,心里那叫一个敞亮。
我,终于摆脱那厮了,虽说代价也是惨重的。
事隔一月,我恢复每日进宫侍读的工作,娘本说让我再多歇歇,可不干活光领俸禄,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筝音见我复工,最是兴奋,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说起况飞凤,我还有点心有余悸,那妞太猛,以后我还是躲着点走。
“表姐,我带几个侍卫去给你讨回公道,凭什么她说摔就摔,难道她不知道你是我九公主的表姐加侍读吗?”筝音掐着腰,怒目骂道。
看着她,我突然想起当初说要把筝音介绍给裴三郎,裴三郎那冷冰冰的回话:“我不喜欢没脑子。”嗯,说的还真对。我都说裴三郎介绍我是甄淑妃的外甥女了,她怎么还听不懂呢?难道非得说“这是甄淑妃的外甥女,九公主的表姐……”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