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跟姨娘一走,我就气急败坏的拉着庞智进了花园,“狼狈为奸,整个一官官相护,庞智,你说他们都什么人啊?”
“皇帝怎么能这么做,不是说君无戏言吗?”……
庞智淡笑着看我发飙,等我骂够了,气撒没了。他静静的揽住我的肩膀,似有忧伤又隐忍的劝慰:“拂弦,两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再说,你本身也没想那么早就嫁给我不是吗?拂弦,我不会变心,你呢?”
我整个人都软了下去,是啊,现在不是如我所愿了,我生什么气。我只是觉得自己又输给裴三郎那厮有点不甘心而已。该生气是庞智。狠狠的吐出一口,我大力的点点头,“我不会变心,除非你不要我。”
“我怎么会不要你,傻瓜。相信我,我永远不会不要你。”
庞智低喃的着的“傻瓜”暖暖的揪着心尖,一丝一丝沁入心扉,融化一切。像是第一次牵手的时候那种带着羞涩和甜蜜,颤颤的感觉。不过,这次多了一点不明原因的哀伤……
看着他拜别爹娘离开的背影,我忽的有点不舍。打蔫的应酬了爹娘几句,便转身回房,一头倒在床上。
多好的一日……可惜,被裴三郎把气氛都破坏光了。一份公主般待遇的嫁妆,居然连娘都忘了自己的初衷。
我用棉被蒙住脑袋,突然想起卜卦馆婆婆说的话,两年内无婚嫁,哼,还真被她说中了。
哎……哎……哎……
“哎……哎……哎……”
“表姐,你叹的我心都乱了,不就是没把你指婚给庞侍郎吗?你至于叹成这样吗?”筝音丢了毛笔,趴在书桌上瞅着我。
“才不是因为这个好不好?”我也丢了笔,心烦的根本写下去。“我是因为又被裴三郎那个小人得逞才气不平,这一次,我明明都算计好,他居然还能破坏。”我怨念啊怨念!
筝音一听,忽的起身,“表姐,我怎么觉得你在乎裴三郎比庞侍郎还多呢?你不会是……”
我呸……呸、呸、呸!“筝音,你的字帖不想要了是不是?乱说话,我是在乎裴三郎,我在乎的巴不得他吃饭噎死,喝水呛死,最好他娶了跟他一样的悍妇,夫妻俩日日格斗,累死!”我气鼓鼓的一口气说完,语气越说越重。
筝音睁圆了眼,明显有点被我吓到,“表姐,别激动,别激动,我随便说说,你不用这么狠的诅咒人家吧!”
随便说说?那叫什么话!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鼓着嘴收拾书本,今天本姑娘心情不畅,不伺候了。“筝音,今天没心思帮你做功课了,你自己写吧!”说完,我转身就走。
“表姐……你……你这是迁怒,迁怒!”筝音气愤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可惜这次当坏人,并没有让我有畅快的感觉。
都怪裴三郎,该死,最该死的就是他。
我左右一看,宫墙附近一个人都没有,我撩起裙子,狠狠的踢了红墙,“去死,去死,最好噎死你,呛死你……”
“你就这么恨我?”
“啊!!!”我吓得一下子跌在地上,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似的,“你,你,你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人吓人真的会吓死人!
裴三郎双手抱肩,满脸嘲笑,“在你探头探脑看有没有人的时候,我就已经在了。拂弦,下次说别人坏话,最好在自己房间。还有,要小声一点。”
我颤颤悠悠的站起身,窘的想赶紧离开。
裴三郎一把扯住我的胳膊,我吓的直哆嗦。“你,你干什么?”
他吊儿郎当的瞅着我,瞅的我发毛才懒洋洋的开口,“拂弦啊,我能让你两年之内不出嫁,你猜猜,我能不能让你两年之后嫁给我呢?”
“做梦!”说你坏话是我不对,可想我嫁你没门!对于裴三郎这厮,我的确是打心底发憷,可提到我终身幸福的台阶上,别说一个裴三郎,三个也吓唬不住我。
“哎呦,呵呵。算了,一说这事你就跟小猫扎毛似的,咱们拭目以待。”裴三郎松开手,挑着眉毛,痞里痞气。
我见他松手,忙捡了书本要走。
“拂弦。”身后又响起唤声,我脚跟一定。有些不耐,“你到底还要干什么?”
“下个月花神祭,陛下会邀请四品以上的官员参加夜宴,你来做我的花神可好?”
做梦!我心里暗喊,狠狠的吞吞口水,压下那两个冲口而出的字。“对不起,我会做庞智的花神,你还是另找他人吧。”说完,我小跑着快速离开。
直到回到家里,心还是怦怦的直跳。做他的花神?想的美!
花神祭是每年立春之后皇族的特殊节日,陛下和皇妃、王子、公主们会在白日举行祭花神的仪式。到了晚上,陛下会依照惯例设宴邀请四品以上的官员参加花神宴。花神宴是不能独自一人参加的,相传一人参加夜宴,无法得到花神的祝福。因此,未婚的男子一般会邀请自己的未婚妻或是姐妹为伴进宫参加夜宴,已婚的会带着妻子或是女儿参加。
别说我有庞智为伴,就是没有庞智,我也不会跟裴三郎去参加夜宴。
这厮纯属做梦。
不过,他不提花神宴,我还真忘了。花神宴的着装要求女子身着仕女式花衣,上一次参加花神宴还是前年娘亲身子不适,我陪爹爹去的,衣服早就小了,看来要还快准备新衣才是。
不知道庞智穿什么颜色,若是配上一个情侣装亮相,一定气死裴三郎!哈哈哈。我越想心里越顺畅,旋身跑到瑶琴案子前,拿起庞智送的琴谱,拨弦挑抹,可是节奏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不过,自娱自乐无伤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