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暑气升腾,被明亮灼人的阳光照射了一整天以后,地面与墙壁似乎都有了触之滚烫的热意。
两个孩子都随了江殊澜,喜欢吃各种各样的甜果,尤其是清润多汁的葡萄。夏日里把葡萄放在冰鉴里镇一镇,沾了凉意后便更是消暑美味。
但近来宫里的内侍和宫女都知道,太子和公主因为过多贪食冰葡萄被皇后罚了抄写诗词,连原本每日控制着分量的冰葡萄也被撤了。
看着两个小馋猫抄写完今日的诗词后,江殊澜回到寝殿里的画桌边,低声问道:“叶嬷嬷,那两碟葡萄还凉着吗?”
叶嬷嬷点了点头,无奈道:“娘娘,您担心太子和公主多食了这冰葡萄会胃疼,怎的到了自己身上却不管不顾了?”
宫人们只知道皇后娘娘撤了太子和公主每日的冰葡萄,却不知道那两碟葡萄都被转而送到了这里。
江殊澜似是十分认真道:“他们个子小胃口也小,我和他们不一样。”
“趁着陛下还没回宫,先把那两碟葡萄端来吧。”江殊澜很快便说。
叶嬷嬷劝不动,只好悄悄把那两碟原本属于太子和公主的葡萄分出去一些,留下少部分端来给皇后。
碟子还未放下,江殊澜一眼便看出其中的问题,故意打趣道:“叶嬷嬷以为我还是太子他们这个年纪吗?”
那两串葡萄明显各少了一半。
“娘娘,若是陛下知道
您又多食冰葡萄……”
就像娘娘不允许太子和公主食用太多寒凉的冰葡萄一样,陛下也控制着娘娘每日可以食用冰葡萄的分量。
“不会让他知道的,”江殊澜连忙说,“上次是忘了饮茶,才被他尝……被他发现了。”
上回江殊澜在临清筠回宫之前偷偷吃了些冰葡萄。结果接吻时临清筠“尝”了出来,猜到她除了午时两人一起用过的那碟葡萄以外还偷偷吃过。临清筠竟因此又减少了她这儿的葡萄份例。
“这次绝对不会了。”江殊澜笃定道。
“什么不会了?”
江殊澜的话音刚落,临清筠清浅温雅的声音便在不远处响起。
江殊澜面色微滞,连忙朝叶嬷嬷使眼色,让她把那两碟还未来得及放下的“来路不正”的葡萄藏在一边。
若就这么当着临清筠的面端下去,肯定就露馅了。
临清筠神色如常,假作不曾发现她的小动作,待叶嬷嬷退出去后才揽着江殊澜的纤腰把人箍进自己怀里,垂眸问:
“又瞒着我做了什么坏事?”
江殊澜眼神闪躲,稍有些不自在道:“哪儿有?”
“你别总把我说得好像和那两个孩子一样,他们才会背着你做坏事,我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
临清筠绕过画桌,把怀里的人带到那两碟子还散发着凉意的冰葡萄前,“嗯,的确是光明正大地做坏事。”
江殊澜面色羞赧地说:“我没有……”
“是没有,还是没
来得及?”临清筠问道,话里藏着笑意。
“怎么比孩子们还馋嘴了?还把他们的那份冰葡萄都拿了过来。”
临清筠揶揄道:“若是女儿知道了,肯定会说你羞羞。”
也不知道小姑娘从哪儿学来的,一发现她那个故作沉稳的哥哥忍不住悄悄拉娘亲的衣袖,或者看见爹爹亲亲抱抱娘亲,她都会用短短的食指轻轻刮一刮自己的小脸,还不忘笑着说“羞羞,羞羞”。
江殊澜立马解释道:“我命人撤了他们的葡萄不是为了自己吃,是因为他们贪凉吃多了冰葡萄便不愿意吃饭了。”
“但既然他们吃不了,我拿来吃,应该也无伤大雅……”
江殊澜越说越底气不足,抬眸望着临清筠时却看见他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便忍不住提高了些声音控诉道:“分明是你薄待了我。”
“嗯?”
江殊澜用纤细白皙的指尖戳了戳临清筠的心口,故作委屈道:“怎么会有人舍得让自己的夫人饿着,每日竟只允许她吃十颗葡萄。”
临清筠失笑,无奈地说:“在这十颗葡萄之外,难道我让人断了你的饭食?”
委屈巴巴的小模样看着真极了,好似是他当真饿着她了,除了这十颗葡萄什么都不让她吃。
“还是说,澜澜就想拿这冰葡萄当饭吃?”
江殊澜被问得一噎,强作镇定道:“不用那么夸张,但也不能把我的身子看得比那两个小孩子还弱,十颗葡萄未免也太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