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帝面前哪有什么个人意愿?叶青又不是刚毕业的清澈大学生,当然是全凭女帝吩咐。
但秦如雪并不满意:“朕当然是想让你去,但你可知,你去国子监当教令可不是一件轻易的事?”
啊?为啥?
教令不就是教师吗?以自己的水平都不行?难道还有谁会阻拦吗?
叶青面露不解:“臣茫然,还请陛下解惑。”
“很简单,国子监贡生都是各州推介而来的学生,除了学习优质者外,更多的是蒙荫生。”
蒙荫生?
听到这个词汇,叶青瞬间了然。
顾名思义,蒙荫生指的是由于上代有功勋而被特别恩赏具有任官资格的人。
历朝历代都有。
但在大乾,因为首创科举制度,所以把这个步骤给拉长了,虽然也是因为上代的功勋和恩裳能够做官,但必须先以学生的身份在国子监学习。
只有从国子监毕业才能当官。
若是不能毕业……那对不起,哪怕是功勋子弟,也不能做官。
照理说。
叶青只是得罪了宗室,被官僚排斥,跟勋贵、宦官、世家、外戚这些大乾常见的大势力并无利益冲突。
但奈何……
大乾毕竟承袭自魏晋南北朝时期,受到等级森严的九品中正制影响,勋贵们只是因为跟随太祖建国立功而起势,哪怕尊贵了,依旧被门阀所鄙视,只能退而求其次与宗室相联姻。
也就是说,大乾的勋贵和宗室是紧密相连的。
即所谓的“皇亲国戚”。
作为皇亲国戚,那自然对于叶青这个“推恩令”的削藩提出者处于天然对立地位。
——哪怕叶青的推恩令有着温水煮青蛙式的“温柔”,对眼下的除嫡长子外的其他宗室有好处。
但天然对立,却是无可奈何。
“陛下的意思是说,蒙荫生们会阻止臣就任教令?”叶青提出自己的理解。
但话刚落。
秦如雪却又是再次摇头,好看的嘴角勾起淡淡的愉悦:“区区蒙荫生,难道敢违抗朕的任命?你自诩聪明,难道连这点都想不明白?”
“呃……”叶青嘴角抽搐。
别的暂且不知,但这女帝,今儿好大的“恶意”!
“行吧,给你点提示。”秦如雪似乎很满意叶青在自己面前吃瘪的样子,哪怕心中知道,叶青可能是装的,亦或者吃瘪之后在心中疯狂辱骂自己,但她被骂习惯了,并不在乎,只是笑着道,“太祖首创科举制,欲以文脉兴国,国子监在他心中,乃是文脉振兴的重中之重。”
“臣懂了。”叶青心中一明。
“懂什么了?”
“别管什么这生那生,得先有能力才行。”叶青见一旁花魁正准备沏茶,便伸手把茶具接过,倒了杯水,一些细沫冲掉,“陛下是想让臣过滤一些渣滓。”
“不愧是朕的幸臣,一点就透。”秦如雪打量着叶青的俊脸,垂在身下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腿上细嫩的肉,“既然知道了,那么你可愿意就任?”
妈的!你都说我是你的幸臣了,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叶青强忍着没有翻白眼,急忙起身拱手:“臣一定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
“行了,不必多礼。”
秦如雪让他坐下,然后才看向花魁和陆淸漪,脸上的愉悦变成开心:“正事说完了,那就庆功吧,正巧在座的一个个都是才人,那就由诗妾做酒令官,咱们也来玩一玩飞花令。”
听到这话。
又看到女帝的神色变化。
叶青和陆淸漪才终于变得恍然:难怪女帝宣见自己夫妻俩,还多了一个花魁,感情是想玩飞花令啊!
不过想来也是。
女帝毕竟身份在这里,虽然能见到花魁,但平日想玩飞花令,却是没人陪她玩,好不容易能凑点人……
这么想着。
叶青自无不可:“那还请陛下为今日‘飞花’定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