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一阵大笑。
朱昱摸着脑袋,努力回想道:“林皓白…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他…”
展书文道:“朱兄去过武林大会,想必是在太清宫见的。”
“不是。”朱昱摇头道:“之前我对他并未关注,看的都是别的场次,而他和剑圣那一战我又离的太远,又如何看得见相貌…到底在哪见过呢?”想了半天,猛一拍大腿,叫道:“啊!我想起来了!他上过我家的船!他叫白浩!”
“白浩?”展书文一头雾水。
朱昱道:“去年年秋,我从老家押一批货到津口,搭了他和一个叫候远的小子一程。当时他俩身无分文,便在船上帮忙做工,一路还生出许多曲折来。”
展书文奇道:“还有这等事?”
“我们在船上同吃同住好一阵子,绝不会错。不过…那会儿他好像全然不会武功…否则…否则…”想起船上险些误杀二人,朱昱不由渗出一背冷汗。
展书文道:“会不会是那人与他长的相似?”
朱昱又仔细望了一望林皓白,道:“这应是同一个人。”
展书文摸着下巴,寻思道:“这当中可能是有一些蹊跷,不然他怎么既没和剑鬼一同,也没和他师父一同,而是到了少林寺…”
朱昱推敲道:“一定是他接了剑圣那一剑之后被震断经脉,身负重伤,不得不修习佛家上乘内功来治,而少林寺武功一向不外传,迫不得已,就当了俗家弟子。”
展书文心道:“俗家弟子好像也不能学少林上乘内功吧?”他回想起那日酒楼上的情景,林皓白面色虽是有些青黄,但也不像身负重伤的样子。
这时前面传来一阵哄笑,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红着脖子道:“你们别笑,林少侠当真救过我孙仁杰的命!”
一人道:“林少侠怎么救的你,倒是说出来让大伙听一听,看你是不是胡吹大牛。”
朱昱认出这人便是茶馆里说无际真人在少室山的青年,知他不是信口胡诌,于是挤上去也想听一听有关林皓白的往闻。
孙仁杰道:“两年前战州一道鼠患成灾,瘟疫肆虐,金刚、春水两城每日焚烧尸骨,死人不计其数。中元节那天,无际真人忽来造访我山河帮,说天北山西山一带有一种灵猫,生两条尾巴,只需捉一只回来让它抓到城中起祸的黄灵鼠,不出十日,鼠患自会消散。”
一人质疑道:“你山河帮有何特殊之处,为何无际真人不偏不倚,要将这个消息告诉你们?”
孙仁杰道:“若论名气,山河帮在江湖上固然微不足道,但长久以来,帮派风范强正,心怀苍生,常以天下为己任。想来无际真人也正是看中这点,才将此任交了过来。”
“呵呵。”人群里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这跟你山河帮是好是歹毫无干系,只不过老道士不愿和官府打交道,又知道你老子想舔欧阳止的屁股,于是才将这个消息告诉你们。”
“谁?谁在暗地里放屁!”一听这话,孙仁杰立时大怒。
那人阴阳怪气说完之后,就此不语。
朱昱道:“这里人多嘴杂,难免有心胸狭隘之人恶言中伤,公子却也不必放在心上。”
众人都想听林皓白的事,于是纷纷附和。
孙仁杰见大家将他捧在中央,一时欢喜,便不将方才那话放在心上,继续说道:“听了无际真人的话,我爹爹当即安排帮中诸多好手去了天北山,花费好大的力气,终于捕到一只双尾灵猫,但回来当晚,却被神鹰教的奸贼放跑了。”
朱昱道:“神鹰教?不知是谁暗中指使?”神鹰教门下遍布各地,拿钱办事,干的大多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是那个挨千刀的程风。”孙仁杰恨声道:“他兵之前,通过神鹰教向金刚、春水两城各投了一尾黄灵鼠,召来群鼠聚集,从而引了瘟疫。”
一人道:“程将军为何这么干?”
一人道:“你傻啊!当时燕北伐秦,他当然是想引起恐慌,好教城门不攻自破。”
几人都道:“此人果然不择手段,丧尽天良。”
朱昱道:“孙公子,咱们还是直奔主题,说说林少侠是如何救你的吧。”
“我正要说。”孙仁杰道:“灵猫跑了之后,我们急忙分头去找,殊不知却被神鹰教的人又暗中盯上。当时我带了一队人向北追了两日,到一座义庄附近时,随同的猎狗闻到气息,都吠了起来,我几人当即闯入义庄捉拿灵猫,而林少侠一行此刻正好在这歇脚。我记得,他身旁还有一个貌若天仙的姑娘…”
那张比月光还要清丽的面庞仿佛又浮现在眼前,孙仁杰喃喃道:“那姑娘,可真美啊!”
一人笑道:“你小子色胆包天啊!剑鬼的主意你也敢打?”
孙仁杰道:“那姑娘不似练武之人,决计不是剑鬼。”
朱昱问道:“后来呢?”
孙仁杰道:“我们刚一捉住灵猫,神鹰教的无眼郎君就跟了进来…”
“让一让。”一个落寞的黑影从人丛中闪了过去。
孙仁杰怔了一怔,霍地起身道:“是那个姑娘!”
“什么姑娘?”众人面面相觑。
“姑娘留步!”孙仁杰叫了一声,拔足追了上去。
“孙公子…”一人懊丧道:“没说完你跑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