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道人嘴巴开合着,向着袁清月逼近了一步。
袁清月这才看到,巴道人的手里居然提着一把金钱制成的三尺来长的法剑。
“嗡嗡嗡……”
那法剑似乎颇通人性,此时还在不断的出嗡鸣之声。
“你……别过来……你怎么了……别过来!”
袁清月刚刚从极致的生死恐惧中逃得一命,此时他整个人都被汗水湿透,看着不断逼近的巴道人,本能的向后退动着。
这老家伙,真把自己的眼珠子给抠掉了啊!
“你还有脸说!看看吧,看着你所做的一切!老夫是让你静坐,不是让你入定拜月啊!你这蠢材!”
巴道人最终还是止住了脚步,将停止嗡鸣的法剑收入了后背的剑匣之中,又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将里面的丹药一口吞入腹中,这才抬手指着周围怒声说道。
“什么所做的……啊……这是……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看巴道人收回了法剑也没有再向他逼来,袁清月这才松了口气,可就当他顺着巴道人所指的方向看去之时,却不由的惊呼出声,整个人陷入了呆滞状态。
他的视线之中,此时完全是一片殷红……
无数的残肢碎块,伴随这鲜血撒的到处都是,刚刚还干净无垢的法坛,现在已经完全沦为了一片修罗场!
这刚刚还坐了好多人的法坛,此时就剩下一个活人了。
就连那尊三头六臂的神只法像,此时也好似被人用剑劈成了两半!
隐约间借着月色,袁清月似乎看到那根本就不是一座雕像,更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形生物,劈成两半的身躯之上,覆盖着一坨黝黑的粘液,貌似还有许多触须一类的东西依附在上面。
“人呢……吴明!索大地、杜子房、刘本书,柴恭澍!你们去哪了……”
袁清月此时呆滞着目光,嘴里开始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明明刚刚还在和他说笑的兄弟,在这一刻却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然,也不能说无影无踪,以他的才智,又怎么能不知道好兄弟都去了哪里呢?只不过这残酷的现实让袁清月难以承受罢了!
“哼……你这莽撞的小家伙,到底看到了什么?是“物”?还是“非物”呢?”
巴道人看着目光呆滞又变得悲伤的袁清月,不由再度问道。
他的声音平和,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好似刚刚生的一切对他来说,不过是日常生活中的平常事件。
他这些年,类似的情况不知道见过了多少,早就练就了一颗平常心。
“物……非物……”
“不,我是问吴明他们都去了哪里?是你……一定是你……是你把他他们都藏起来了对不对?对不对!”
袁清月并没有回答巴道人的问题,而是一把抓住了巴道人的道袍,再度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唔……”
巴道人睁着两只空洞的肉窟窿看着袁清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他甩开了他后,就盘膝坐了下来开始调养自己的伤势。
巴道人知道,眼下再说什么对于这童子都于事无补了,所有的一切都生了,所有的一切又都结束了。
去的尽管去着,来的也尽管来着,去来的之间实在是太过匆匆了……
这是每个修行太素大道之人必须要经历的过程,虽然一开始他们并没有打算让袁清月修行太素大道。
可现在袁清月突然出现了这种入定情况,也就注定了这孩子以后要走太素大道这条路了。
“啊……呜呜呜……”
终于,袁清月不再自我麻醉了,趴在鲜血淋漓的地上开始了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