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编的络子刘婶帮着卖出去了。娘眼睛看不到,也不知道时下的姑娘家都戴什么样的发簪,刘婶说这种的挺时兴,岳娘你看看喜欢吗?”
那是一根木质雕花的发簪,算不得名贵,但手工不错,上面雕的花还涂了红与黄的染料,给古朴的发簪,增添了一抹灵动。
岳凝心中微暖,眼睛微微发红。
她知道周氏一直觉得对不起她,她身体不好,又看不到,却努力地在适应这个家,只为了尽量不给她添麻烦。
编络子的事其实开始她并不知道,后来知道了,她也只当是给她解闷的。
却不想,她用那双看不到的眼睛,和一双手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她。
感觉她许久没有接过,周氏有些愧疚:“是娘不太笨了,要是手再巧一点可以卖更好的价格,给你买更好的……”
“不,很好看,谢谢娘。”岳凝一把接过那只发簪,手微微发抖。
她便看严廷季:“廷季,帮我插在头上,然后告诉娘好不好看。”
严廷季看着她微红的眼睛,站起来,接过发簪,站到她身后,轻轻地插在发髻上。
当手指摸着她柔顺的头发时,他的指尖微微一颤,一种陌生又熟悉的麻
痒从手心又传达到了后背。
他迅速地收回手,对母亲说:“娘,大嫂戴上这发簪……很美。”
他站在她身后,侧着她微笑的侧脸。
心里默默地又说了一声:真的很美!
周氏笑了,心情圆满了,吃完了饭,便由严廷季送回了房间。
很快,严廷季又回来帮岳凝收拾。
岳凝也没阻止,只说:“廷季啊,等下收拾好了,跟我去小工坊坐会儿,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严廷季看了她一会儿,才开口:“好。”
*
岳凝现在做的食品越来越多,而且铺子开业后,她想做一个沙棘系列的产品,当成招牌。
但她已经没空进山采沙棘果了。
“廷季,过几天我打算去一趟桦山村,你说如果我花钱收桦山里的那些沙棘果,村民们会愿意进山采吗?”
桦山村民对于那一片林子始终忌惮,说那里原来有一个小村落,后来人全死了,地面也陷了一个大坑,人都埋在那里面。
那些果子是人血。
但她始终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
严廷季:“你以前也试过。不过别的地方的人应该不怎么忌惮,你可以试试去桦山周围其他的几个村子宣传一下。”
一语惊醒梦中人,岳凝打了个响指:“没错,我怎么没想到呢。”
她笑起来,圆圆的脸儿如同秋日成熟的苹果,眼儿弯弯,格外的可爱动人。
严廷季盯着眼前的笑颜,不自觉嘴角一弯,跟着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又懊
恼地收回了目光。
“大嫂,你要跟我说什么事?”
他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不得不自己主动找话说。
岳凝这才想起自己今天要和他说的事,可话到嘴边,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她又不是生物老师,要怎么跟一个未成年少年说生理问题呢?
虽说长嫂如母,但没说长嫂如爹啊!
“那个……早上的事,你……”
她话还不说完,严廷季突然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没错,跳起来的,而且白净的脸就在眨眼间的功夫变得如同火烧。
“大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