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我打自己闺女,和外人有什么关系?”
岳凝没理会她的小声咕哝,问:“宋家给了你多少聘礼?”
一提起这个,文婶来了精神,伸出手:“整整十两银子,几匹新布,而且往后咱家小子去读书的钱,他们也包了,还有……”
“玉香在我这里工作,一年便会有二十两银子的工钱,到了年底还会有奖金,和实物奖励,如果做得时间久了,工钱还会涨,我甚至可能会提她当掌柜。”
“她现在十五岁,你算一下,如果她这五年内不出嫁,会给家里送多少银子,更别说每年年底我给她的奖励。”
“但如果她现在就嫁了,那么她赚的钱奖励就都归婆家,到时你再跟婆家要,人家就算是给你,你也得看女婿脸色。”
听到这些的时候,文婶眼睛都亮成了两只铜铃:“这……这么多?你该不会是诓人的吧?”
岳凝:“等玉香回家你看看她带回家的钱,你不就知道了是真是假了?”
文婶嘿嘿笑着搓了搓手:“那你看,我是不是也……”
“现在我工坊的人手够了,不需要工人了。”
工坊里有这么一个惹事母,谁还能好好干活。
这回被怼了回去,文婶也不生气了。
她没马上答应岳凝,而是站在那里,翻着眼睛算了一笔账。
然后不确定地问岳凝:“当真还能再涨,还能
当掌柜?”
岳凝:“干得好就能。”
“那他嫂子,我闺女可就交给你了,就是这老宋家的聘礼……”
“我一会儿把玉香这个月的工钱结给你,你把聘礼还回去。”
“好嘞。”
送走了文婶,玉香下接跪到了岳凝面前:“凝嫂子,我……”
“好了,感谢的话就不用了,记着以后,有什么想法直接说了来,别憋在心里,想要什么,自己争取,没有人会一直把东西送到你面前,明白吗?”
岳凝不等她说什么,便把人扶起来:“行了,别哭了,回去工坊那边吧。”
玉香抹着眼泪站了起来:“嫂子,你放心,我一定……一定会努力的。”
说完,低着头跑了。
朱现看了半天热闹,现下终于有开口了。
“你这样告诉那妇人,不怕她一辈子不让女儿出嫁,要榨干女儿的一生?”
他捻起一块山沙棘山楂糕放入口中:“况且,你把小姑娘的工钱都告诉了她娘,小姑娘岂不是一分钱都攒不下?”
“我说给一年那些钱就那些钱?玉香干的活可不止值那些,无知村妇十两银子就有把女儿给卖了,一年二十两银子她更没有理由拒绝。”
“至于出嫁,等玉香再长几岁,有主意了,遇到了自己心仪之人,再想嫁,谁能拦得了她?”
朱现愣了一瞬,随即笑了:“你可真坏。”
岳凝挑挑眉:“那你这么担心玉香做什么?该不会是……”
“哎,刚才在县学我的话
可说得很明白,我是心仪严公子的大嫂呀。”
普通女人听此话,定会害羞得面红耳赤。
可岳凝的来历就注定她没办法像时下的女子那样。
她站起来,走到朱现面前,突然弯下腰,与他平视,明媚的眼睛闪着暧昧又促狭的光。
“那公子说说,你心仪人家大嫂哪一点?我让她改好不好?”
蓦然间,近在咫尺的笑颜,如同一道光注入朱现眼底。
原本玩笑的话语在那一瞬间变得隐晦不明起来。
他眨了眨眼,仿佛能感受到她的微香的呼吸吹拂着自己的面颊。
有什么在心间拂过。
他控制不住地伸出手,想要轻抚面前的笑颜。
就在这时,一个冷冷地声音从门口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