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廷季直到这时才知道这厨房一屋子的红色液体哪里来的。
全来就是他们在山里采的那些果子弄的。
看着眼前几碗鲜红的东西,有液体的,还有膏状的,一样样放在碗里,看起来像是凝固的猪血。
“凝嫂子,这……这能吃吗?”玉香又害怕又好奇地看着眼前一碗碗或红,或橙黄的东西。
岳凝自信满满:“当然能吃,不止能吃,还可以强身健体,你们试试。”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我,谁也没敢动。
岳凝先舀起一匙果酱递到玉香面前:“来,玉香,帮嫂子尝尝,提提意见。”
玉香虽然害怕这赤红赤红的东西,但岳凝都这样亲自送到她面前了,让她不好意思拒绝,只好低头尝了一口。
果酱刚入口,只见她眼睛不由一亮,扑闪扑闪地看着岳凝:“凝嫂子,这……这到底是什么,真好吃。”
岳凝对她的反应十分满意,转身又换了一个汤匙碗了一口红色的汁水递到严廷季面前。
严廷季看了一眼眼前晃动的红色液体,随后目光又落在了就在自己颊边轻轻晃动的手腕。
垂下眸没动。
岳凝又把汤匙往前推了推,他的脸突然像是被沙棘汁染了色一般,有点红。
脸往后仰了仰,伸手:“我自己来。”
可岳凝又躲开了他的手:“这碗上匙上全是这汁水,你别沾了一身,就着我手喝吧。”
说着,又往他面前推了推。
看着面前充满希冀的双眼,比
窗外的月亮还要亮,严廷季鬼使神差地,便低下头,就着那只手喝了匙里的汤汁。
酸酸甜甜的液体滑过味蕾的时候,好像连心都跟着甜了一下。
抬起头,正好看到眼前笑成弯月的眉眼,严廷季突然觉得萦绕在舌尖的甜味儿好像又浓了一些。
“怎么样?好喝吗?”岳凝既期待又紧张地问。
严廷季仿佛才回过神,神情几分别扭道:“嗯,还好,但如果再甜一点可能会更好一点。”
岳凝歪歪头,就着他喝过的汤匙的便喝了一口:“唔,好像是差了一点,那就再加上饴糖吧。”
她若有所思地收回手,没注意严廷季突然脸红了一些,眼睛往右飘了飘。
“你瞅你这孩子,喝这么点东西都能喝嘴外面儿去。”
岳凝抬头间,就看到他嘴角沾的沙棘果汁,随后便给他拭了去。
指尖滑过少年唇角的一瞬,手突然被拍打了下去:“不用你,我自己来。”
说完,随便地抹了下脸,气冲冲地冲出了厨房。
岳凝无辜地眨眨眼,看向玉香:“玉香,他这是怎么了?”
玉香也茫然,想了想,说:“可能是因为凝嫂子说他把汁水沾了一脸的原故,娘说男子都爱面子……”
岳凝:“……”
青少年的自尊心角度都这么奇特吗?
*
第二天一早,严廷季比平时起晚了一些。
出来时,岳凝差不多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我起晚了,劳烦大嫂了。”看着借来的驴车上准备
好的一切,严廷季有些羞愧。
但言语态度之间多了恭敬,眼睛却始终没有看她。
岳凝不以为意地拍拍车沿:“今日要受县官大人接见,肯定紧张,睡不着也不奇怪,我也有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