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至门口,车夫熟练的勒紧缰绳,待车子平稳停下,只见王全子跟在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后,一起下了马车。
那中年男子穿一身褐色长衫,衣着不算华贵,也并无十分的装饰。但刘兰花还是一眼看到了他手上戴的那个青白玉扳指,以及腰间佩戴的,那枚通灵剔透,莹润光泽的青色玉佩。
“想来,这位便是李掌柜吧,兰花早已恭候多时,您里边请!”
不待王全介绍,刘兰花便主动上前打招呼。
心里却暗恨起了刘文,都怪他来这出突然袭击,自己连手都没来得及擦就出了门。如今这副乡下厨娘的囧样落在李掌柜眼里,只怕不知作何感想。
李掌柜上下打量了刘兰花片刻,什么话都没说,笑着点头进了屋。
自始至终,谁都没有理会呆愣在一旁的刘文,甚至都不曾有人跟他有过眼神交流,更别说打招呼了。就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般。
难道村里的传言都是真的,二房姐妹俩不但跟王全扯上了关系,甚至搭上了李掌柜这根线?
果然,娘熊熊一窝,二房母女三个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随随便便便勾搭外男,投怀送抱。
刘文恨恨的在院子里站了许久,暗骂了两声,这才转身离去。
他只恨自己来的太晚,早知如此,当日就不该撺掇着爷爷早早的把母女仨赶出了门。
那时,他和母亲都以为,只要沈月娘不在了,哪怕是把她赶出
了老刘家,二房这两朵娇嫩的小白花,不就任由他们搓圆揉扁了吗?
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眼下,父母双亲不在了,俩丫头的亲事自然得由他们长辈做主,甚至连“亲家”都早早帮她们选好了,就等着一顶小轿送进门了。
谁知道,兰花姐妹俩油盐不进,坚持要跟沈月娘这扫把星走不说,她刘兰花居然还学会断文识字了?
眼见计划失败,母子俩一合计,打算等俩丫头被赶出家门,吃够苦头后再来打感情牌。哪知人算不如天算,看今日这架势,有了王家搭线,搭上了李掌柜这艘船,往后的日子是不用愁了。据说镇上李家木工坊背后可是大有来头,若真如此,只怕今后,连他都奈何不了二房姐妹俩。
他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刘文是何时暗沉着脸离开的,屋内众人全然不觉。
“这茉莉花茶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此刻,李掌柜正端着刘兰花递上的一杯茉莉花茶细细品尝着。
趁着去灶房取开水瓶泡茶的空当儿,刘兰花早已洗净了双手,摘下了围裙,此刻正清清爽爽的坐在李掌柜对面,笑着道:“李掌柜不嫌粗陋就好。”
“说实话,第一眼看到刘姑娘设计的婴儿床时,老夫便眼前一亮。”
李掌柜笑着放下了茶杯。眼前的小姑娘虽是粗衣布裙,却是一派平和,即便对上他这当了十几年掌柜的老江湖,也丝毫不露怯,不急不躁,似乎
早就胸有成竹,等着他开口。
“这么说,李掌柜对这婴儿床是十分满意的?”
刘兰花淡淡一笑,直入正题。
“不瞒你说,昨日婴儿床送到时,刚好镇上吴管家来我们工坊定做家具。吴管家一眼就看中了这床,说是府上刚刚诞下小少爷,正好用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