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哈哈……终于说出心里话来了罢?”
他说着,忽然间站了起来,冲过去拽紧他的领口,语气满满的激励嘲讽:“元蔚,承认吧,在你心里也同所有人都一样,你们都觉得这皇位就该是你爹的、就该是你的!你们的所谓赤胆忠心,臣子本分,内里全都是一团污秽!你敢说你助我争储位之际,就从来没想过这皇位该是你的?你敢吗?”
话音落地,许久无声。
元隽的眼睛,如同一潭深水,可目光却犹如清水。
他定定地点了下头,语气很轻,咬字很重:“我敢。”
元殊手上卸了力气,后退两步,瘫坐在椅子上。
不知过了多久,元隽听到他问:“怎么,就成了这样?”
元隽垂首,在剑上紧紧摩挲了几下。
他说:“因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元殊目光骤然一紧,这句话说出来,但凡是做过亏心事的人,就没有心里不发慌的。
在这一刻,他甚至不知道他所指的是哪一件事。
元隽见此,淡淡一笑,问道:“三哥,是在我身上,亏心事做多了是吗?”
“那你呢?”元殊忽然问道,
带着反客为主之意,向他诘问:“你对我,就未尝做过亏心事吗?”
他明显话里有话,元隽隐约想到什么,却不明朗,索性直接问:“你指什么?”
“类阳帝姬。”
元隽面色一动。
元殊残忍一笑,又道:“或者我该说,是你的羽雁王妃?”
他蹙了蹙眉,想了想,刚要说话,元殊却挑眉逼问:“你想否认?”
他摇摇头,说道:“我不想。我的妻子,就是类阳帝姬李昀。”
元殊愣了一下,随即又是一通儿癫狂入骨的大笑。
亦是愤恨入骨。
听他停下来时,一双眼珠子都已经通红,元隽甚至有种错觉——若是他这一刻流下泪来,可能也会是红色的。
元殊本想问一句,类阳殿失踪之后,她去了哪,可想想自己眼下,又觉得问也不必问了。
没用。
他走上去,摸上元隽腰间的佩剑,元隽便松了手,任由他将剑锋抽出,直指自己心口。
元殊的动作缓慢极了。
这一刻他为元隽的自大而窃喜,他觉得,元隽长驱直入至此,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给了自己这个机会,拔出了他的佩剑。
他问道:“你觉得你对得起我?你早就知道我心心念念在她,你早就知道她是我心头挚爱,可你娶了她!”
他这几句话,元隽无法辩白。
他并不认为自己与李昀是错,但是如元殊所言,他几乎是最早知道元殊对李昀心意的人,而最后,他爱上了她,娶了她。
“最开
始,我并不知她就是类阳帝姬。”
他说:“等我知道之时,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