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歇着罢,有事孤自会派人传召。”
姜彦缨言犹未尽,还想说些什么,却只得来元殊一副不容置喙的态度,无奈之下,只好领命而去。
自从皇后禁足之后,启元虽未下旨处置元殊,却也一直未曾见他。早前,他为母赎罪,在圣安殿前跪了半日,最终,内侍奉命出殿询问,太子及时为母赎罪,不知皇后所犯何罪?只这一句,他哑口无言,只得起身拜别回宫。
至少明面上,启元顾忌太多,并未将皇后之罪昭告天下,他若真说出母后犯了弑君之罪,反倒将母子二人推到了绝路上。
这也就造成了他这会儿的尴尬处境——进一步不能领罪,退一步亦不能含冤。只能八风不动的等着元蔚受召还京,眼睁睁的,等着易储之事一步步朝自己逼近。
这样的情况,在姜彦缨回京两日之后,却似乎生出了一丝转机。
“听说是淑妃娘娘派去给赵婕妤收拾遗物的姑姑,无意中从婕妤的遗物中找出了其同羽雁王府的书信往来。淑妃娘娘晨起去圣安殿时,便将此事上禀了,皇上看了那些书信,大发雷霆,听说还吐血了!这会儿太医令等人还都在圣安殿伺候着呢!”
一大早,圣安殿便传出了天子动怒的消息,元殊身边的内侍出去打听了一圈儿,回来时,便满脸兴奋的带回了这个消息。
“淑妃娘娘么……”元殊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并非没有触动,但却显
然没有半点激动就是了。
自从皇后遭禁,启元便下旨,暂由后宫位份最高的淑妃宁氏代摄后宫之事。宁淑妃出身北地将门世家,悲劫宁氏,膝下又有两子,自来是地位尊贵,在后宫出了名的与世无争。
可这回的事,却不像是与世无争之人办的出来的。
从赵婕妤暴毙开始,元殊便怀疑过赵氏的死因。若说是日日为天子尝药,积毒日久而亡,实在有些牵强。
他私心里是觉得,赵氏该是为人所害,旨在牵出皇后之事,击垮他这个太子。至于为谁所害,这就有待商榷了。
早先,他最怀疑的,确确实实就是羽雁,可这会儿突然爆出所谓赵氏同羽雁的书信铁证,他对元蔚的怀疑,反倒减轻了不少。
不为别的,凭元殊对他的了解,以元蔚的谨慎,派出来的眼线也好、他的行事风格也罢,是断断不会留下这等铁证给人搜刮的。
反观找出这铁证的人……
启元膝下,在世的子嗣,除他自己之外,便只有淑妃所出的两个冲龄幼子。
也就是说,如若启元属意的储君尽皆败落,那最终受益的,总归逃不出淑妃娘娘。
晨起圣安殿一番动荡之后,得了风声的各个势力尽皆将目光盯死在圣安殿,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除却这一场大怒,往后一整日直至入夜,启元那里都再无新消息传来。
到了这会儿,元殊反倒不急了。
夜里沐浴之后,他遣退侍女,正待去
书室拣一本书来看,殿外却忽然传来了声音。
那人唤了声太子殿下,他动了动耳朵,问了声何人,随即便见殿门一开,定睛望去,进来的人却是东宫的副侍卫长,都素髯。
“都副侍卫长?”元殊心里直觉有些不对,面上神色端肃,问道:“深夜求见,所为何事?”
都素髯不急着回答,先是一拜,接着便自作主张的回身关上了殿门。
元殊眉头一皱。
“殿下,微臣唐突了。”
他道。
元殊此间心神已定,步履从容的踱到一边坐下,道:“唐突不要紧,要紧的是,能不能善后。”
“殿下英明。”都素髯一笑,也不废话,紧接着便开门见山的自报了家门。
元殊目色不明的将他从头打量到脚。
自己宫中的副侍卫长,这会儿站在自己眼前,自云,乃是效忠于朗月王,奉命潜入九霄宫的一名细作。
呵,到哪儿说理去?
“侍卫长好胆识啊——”他道,“是真的不怕孤一剑劈了你吗?”
“微臣贱命一条,不值得太子殿下动怒。想必太子殿下应当刚想听一听,此番微臣自爆来路,究竟所为何事罢?”
元殊冷眼不语。
他没发反驳这人的话,却也不甘于开口承认,受人摆布。
好在,朗月的人,一向是最好说话的。
都素髯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将自己的意思表达个分明。
“微臣奉敝主上之命,前来给殿下带几句话,意在助殿下开解眼下危局。”
他这样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