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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意心里，冷不丁的涌上了一阵酸涩。

还未等他继续说话，就在这时，一阵鸣啼突然冲破天际，嘶哑中带着震撼人心的凄厉。

“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跟上去！”

话音一落，沈秋言就朝着鸣啼发出的深山方向飞奔了过去。

红渊

深渊之处，红金纹的地符向四周蔓延，转眼间铺成了一朵巨大的血花。

血花之中，一只似玄鸟般的巨兽正振翅预飞，可周身的金纹却化作枷锁，紧紧的将它锁住了。

沈秋言看在眼里，心头一震。

这只巨兽名叫“红渊”，实体并不算妖，吸取天地精华而生，它虽然不是妖，但在其渡劫之时，周遭任何妖魔鬼怪都逃不过它所引来的天雷。

原主的记忆涌上心头，但沈秋言却忍不住疑惑。冥渊深处，黯淡无光的环境并不适合这红渊生存，可它却为何到了此处渡劫……

这时，林意赶了上来，眼前的状况让他同样吃惊，站在沈秋言身后，思索道：“据古籍载，红渊渡劫之前，会跨过阴气最多的地方一直飞，直到飞向高巅之处，等待渡劫的到来。”

“但他现在却停在了这里，可能遭到了意外。”

听着林意的话，沈秋言吃惊道：“你为何知道这么多？”

“平日看的古书多了，就记住了一些。”林意回答着，还不好意思的绕绕头。

“红渊引来的天雷，不是冥渊山界任何东西能承受的，让它在这渡劫，就不是单单引来山洪那么简单的事了。”

“那怎么办？”见沈秋言眉头紧锁，林意担心道。

“帮它把枷锁破开！”沈秋言说话间下定了决心，同时在右手中聚起了一团火光，看着他的架势，一股不妙的预感在林意心中油然而生，忙道：“师兄你不要冲动啊！万一我们遭到了红渊的攻击怎么办？”

那两团凭空冒出的火焰疯狂燃烧着，看起来甚是危险，绝对不是像他这种低阶除妖师手上能冒出来的东西。

沈秋言示意他后退，安慰了一句：“我只是帮它把金纹枷锁弄开，难不成你想被天雷劈成灰？”

想想被雷劈的滋味，林意果断的摇了摇头，向后退去。

以掌聚力，沈秋言用出了身上所有的力量，火焰肉眼可见的迅速变大，裹挟着阵阵灵力直接朝深渊之下的金纹劈去！

火焰击中金纹的那一刻，爆发出了震天的巨响，漫天红光被炸开般向上爆发，又如漫天红花般散落下去。

噼啪！噼啪！被击中的金纹一点一点剥落，里面的红渊像是感受到了束缚的减少，挣扎的更为厉害了，最终在一声嘶鸣声下，彻底的挣脱了出来，火焰之下，那身羽翼仿佛浴火重生。

过度消耗灵力的沈秋言裹挟在这巨大的冲击里，连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两人皆是屏息警惕。

林意连滚带爬向前冲去，大声冲沈秋言喊道：“师兄，现在是它灵力最弱的时候！”

沈秋言回头看了林意一眼，眼神一凌，漫天红光之下，只见他双手作结，修长而苍白的手上，明艳的莹蓝色灵光带起一片横风。

林意从未见过沈秋言将四阶的灵力全部发挥出来，定定不动，看着面前交织的灵力向上飞舞，直接朝红渊穿了过去。

可下一秒，本以为是攻击姿态的灵力却化作为万千飞蝶，围绕在红渊的周围，散成了一阵绚烂的流光。

铺天盖地的始料不及让林意惊恐的退开几步，却又忍不住迷恋起眼前如梦如幻的景象。

这时，重获自由的红渊像是感应到了两人的存在，如狂风般从两人头上绕飞了一圈，长鸣一声，还未来得及仔细看清，这便汇入流光之中，化为照亮冥渊的一部分，振翅向远方飞去。

过于强悍的灵力波动了冥渊保持几百年的平衡，渐渐的空中飘下了雨丝。沈秋言转头看向了一脸惊讶的林意，神情里满是如释重负的淡然。

好一会儿，林意才回过神来，“师兄，我从未见过这般景象……”

“你心里想问的，是我为何不趁机杀了它吧？”

林意咬着下唇，沉默了。

“如果你想当我的徒弟，那学的第一课，就不会是杀戮。”

沈秋言说完，不等他思索过来，便转身往回走去。

这脚步漫不经心，带着些许的轻快，林意看着前方逐渐模糊的身影，突然感觉陌生了起来。

林意摇摇头，不是陌生，可能是他根本没有真正的了解，他的师兄，从来不会循规蹈矩，每一步都走的出人意料，然而，他每一步却又成竹在胸，好像没有任何人能阻碍他的脚步。

追上沈秋言的步伐，像是被他的情绪感染，林意语气也轻快了起来：“师兄，我什么时候能成为你的徒弟？”

“什么时候？没有时候，恐怕你七老八十能成为我的徒弟也不一定。”

“那就七老八十，我不急！”

看着身边的狗屁膏药，沈秋言抿嘴轻笑了一声。

林意会是个好徒弟，原著里就是这么写的，可原主沈秋言，却不是个好师傅。

如果他能把这个世界顺利度过去，收下这个徒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两人往回走着，头顶上方的“滴滴答答”之声仿佛更大了。沈秋言抬头，发觉是真的下起了雨。

林意看向沈秋言，心里还是有些发怵：“师兄，一会儿不会要发生山洪吧？”

“你在做什么白日梦，红渊飞走了，谁还来引起山洪？”

像是也意识到了自己问的蠢问题，林意不好意思的再次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