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那只乳房握在手里,乳房里仿佛有咚咚的心跳。又像一只有机芯的钟表,他情不自禁用手指捻动钟表的核心,他看见乳房的主人用力向后仰去,就像某种高级的舞蹈,优美,流畅,舒展极了。
女人的一绺长发从肩膀上垂落下来,遮住半个乳房。情人用手拨动那绺长发,她攥住他的手,隔着一段距离接吻。小夏全身赤裸,只戴了一条从云南带回来的项链,当小夏扭动身体,项链会发出叮当的响声。
情人赞美那声响如音乐一般美妙。
情人的双手搂住小夏纤细的腰肢。
情人说:“小夏你腰真细。”
小夏有些骄傲地说:“比你那位细吧?”
“她也还可以。”
听了他的话,小夏有些赌气,故意背过身去不理他。情人立刻知趣地补充道:“不过你这里要比她丰满许多。”他用手摸摸她的乳,又俯下身把头挨近她胸口,吸吮她的乳。
小夏觉得身体的电流被接通了,情人把她的身体弄得叮当作响,怎么也爱不够,他把她的身体分开又合拢,正过去又倒过来,他亲她咬她摸她,被他这么一弄,小夏倒觉得自己的身子不是自己的了。在他没来之前,小夏满脑袋都是她的电影、她的剧本、她的草原,可随着赵楷的到来,她的那些梦想纷纷像秋天的落叶那样,一片接一片地坠落到地上。
小夏脑子里空空荡荡,爱欲像腾起的火焰,将她的整个下午吞食得干干净净。
天黑下来,城市里所有的灯火都亮起来,只有他们依旧躺在黑暗里,偷偷品尝着还未散去的爱欲的甜腥。窗帘的一半敞开着,赵楷借助外面照射进来的微光,欣赏小夏侧卧的人体。
小夏的头发从中间分开,长发从两边纷披下来,遮挡住她面庞的两侧,使她的脸看上去更加细长,一双如猫眼般的大眼睛在直发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动人。
她侧卧的姿态就像一尊优美的女神。她的一条腿叠在另一条腿下面,细腰很明显地凹陷下去,形成一道动人心魂的曲线。她把裸露的乳房紧靠在竖起的花纹靠垫上,似乎要把自己身上的美丽物件隐藏起来。
“想什么呢?”赵楷在黑暗中突然发问。
“没想什么。”
“真的没想什么呀?”
小夏有些撒娇地说:“我还能想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了。”
赵楷说:“不就是剧本嘛,等我走了之后,你接着写就是了。”
“哪儿那么容易啊,人又不是机器,说开就开,说关就关。”
赵楷走过来,抱住她的身体,在她的敏感部位轻轻地摸着,说:“这儿就是你的开关,记住了吗?宝贝。”
“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倒又胡说起来了。”小夏拿过一个软垫来,盖在自己胸口上。赵楷的手跟过去,在那垫子底下摸着,他的手法总是那么让人满意,小夏被赵楷摸着的时候,整个人柔软得就像一个小面团,乖巧,温婉,与她平时的性格判若两人。
小夏依偎在情人怀里,半醒半睡地跟他说着话。
“听说乔伊和张晓光他们就快要结婚了,婚礼定在9月6号,你有没有收到请柬啊?”
“收到了,我还说呢,他们两个动作可够快的。”
小夏说:“我看这个乔伊是昏了头了,都什么年代了,还结婚?结婚是什么,结婚就是把爱情冷冻起来。无论多么好的一对情侣,只要一结婚就全完了。”
“你也不要说得那么绝对嘛,现实生活中白头到老的男女不是有的是嘛。”
“那是爱情吗?有几对夫妻还会像现在咱俩这样,赤身裸体的聊天?他们会吗?他们当然不会,他们甚至连做ài都懒得做了呢,一天到晚大眼瞪小眼的,彼此看着都讨厌。”
“你也太偏激了吧,”赵楷用手抚弄着她的头发,并且将她更加抱紧一些,说道:“你又没结过婚,你怎么知道呢?”
“那就走着瞧吧。”
她把脸紧贴在情人的胸口,睡姿甜美。
赵楷一直没有睡,他注视着怀中的女人,感受到一点点凄美的爱情。他想,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喜欢上在驾校认识的那个女孩子呢,没想到却喜欢上了另一个。怀中这个女子实在是个精灵,你永远无法知道她下一秒钟想要干什么,她是疯狂的、充满激情的、出人意料的,她永远充满创造欲和破坏欲,她要么干出一番事业来,要么把她周围的一切包括她自己在内,统统击得粉碎。
“难得这小女人能这么安静。”赵楷想“除了睡着了,她哪有一分一秒安静过?头都叫她吵大了,可我就是喜欢她,没办法啊。”这样想着,就把她搂得更紧一些,用下巴抵住她的头顶,感受她一起一伏的呼吸。
老知青茶馆
黄昏时分“老知青茶馆”破旧房屋才在乔伊的视线里出现。出租车沿着三环路兜了大半个圈子,好容易才找到那里。那儿的气氛好奇怪,旧墙,墙上到处挂着塑料玉米和假辣椒,那种“假乡土”的氛围令乔伊感到很不舒服,心想这个叶峥嵘也真够“峥嵘”的。
蓝底印花门帘一挑,乔伊看见叶峥嵘正盘腿坐在一张土炕上,用一只粗瓷大碗在那里喝可乐,这种不伦不类的搭配让乔伊感到恼火,但她没说什么,在叶峥嵘对面坐下来。
“你喝什么,茶还是可乐?要不就喝可乐吧,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是喜欢喝可乐的,所以我就点了可乐,我也陪你喝可乐,坐在这样的屋子里喝可乐,还真是别有一番味道呢。”
没容乔伊开口,叶峥嵘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她还穿着昨天那身咖啡色的衣服,太阳镜丢在一边,乔伊心想,说不定就是这身衣服的颜色导致小姨妈发疯的呢。
叶峥嵘望着乔伊,忽然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小姨妈的病,是不是因为我这身衣服引起的。”
“叶老师,我没那么想。”
“没关系,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如果换了我,说不定我也会那么想。我今天叫你来,是想跟你谈谈往事,一些真实的、已经被时间掩埋的故事。”
“我和你小姨妈,其实是认得的。”叶峥嵘说“30年前,我们一起到内蒙插队,我、柳叶儿,还有一个关系很好的男生,他的名字叫谢海军,我们三个人是好朋友,一起坐火车离开北京的,是的,我们一起走的。”
讲到这儿,叶峥嵘停住了,她大声招呼服务生来给她们泡茶,又埋怨道:“这可乐甜腻腻的,难喝死了!”
泡茶的人来了,很大的一只茶壶,高高方方,上面印着紫色的花。叶峥嵘说:“看见这种茶壶真亲切呀!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她抿了一口茶,继续讲述30年前的往事。
“谢海军是一个长得相当英俊的小伙子,他高高的个子,中学时是校队的篮球运动员,并且还会拉一手漂亮的手风琴,浪漫风趣,自然很招女孩子喜欢。”
“在去内蒙的火车上,我们三个人一路上聊得很投机,我到现在都记得柳叶儿当时的眼神儿,她眼睛亮晶晶的,目不转睛地看着谢海军,谢海军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柳叶儿的目光,回想起来,当时可能就是在去内蒙的火车上,柳叶儿就爱上谢海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