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為6家奔走,被活活打死在午門;父親氣急攻心,撒手人寰;姑姑渾身潰爛、握著她的手死不瞑目……
最後是6辰遠將她推開,被劍羽貫穿胸口。
忽然起了一陣風,鬼宅院牆外生著的一棵枯松被折斷枝椏,落地輕響。
棠梨猛然回過神來,已是淚盈於睫。
***
裴時清靜靜坐在素輿之上,大火焚燒的痕跡在他背後張牙舞爪。
頭頂月光傾覆而下,他垂眉斂目,鴉羽長睫在眼底覆下淡淡陰影。
他身上的衣衫是棠梨尋來的,不過是這個縣城男子最尋常的款式,雙腿還纏著臃腫的布條。
如此環狼飼虎,險象迭生的境況下,裴時清卻絲毫不見窘迫,整個人甚至透出一種塵脫俗的淡泊感。
從緣大師曾為裴時清批命,說他這一生雖洪福齊天,卻敵手遍地,屢屢九死一生。
裴時清自是不信。
他命夠硬,和他作對之人,哪一個不是被他先送去見了閻羅?
縱然走至絕路,他亦能絕處逢生,偏和老天作對。
這一次,雖說兇險異常,卻也不例外。
裴時清兩腿都被箭矢貫穿,雙腿在暑熱之下很快潰膿發炎。
他高熱不止,又一路費心躲避追捕,最後體力不支暈倒在這處荒宅中。
此乃他從必死之局中走出的生路。
他以身作餌,與息邪兵分兩路,將人引開,又故布疑陣,讓敵人兜了個大圈子也一無所獲。
按照他的謀劃,息邪應當在五日內就能找到他。
身上還有乾糧,荒宅之中有井水,只要他挺過高熱,必然能活下來。
然而千算萬算,沒想到最後射向他的那道飛鏢上,抹了毒。
那毒雖算不得厲害,卻能讓人身體麻痹,無法行動。
裴時清無法處理傷口,亦無法進食水,高熱之下,渾渾噩噩昏倒在地,倒真將自己陷入九死一生的境地。
直到一道貓兒似的叫聲在耳畔響起。
他警鈴大作,硬生生從昏睡中醒過來,一動不動從狗洞中看向牆外。
來人應當是個少女,裙裾微擺,蓮步生香,恰恰停在他面前。
於是,他拼盡全身力氣,伸手捉住了那人的腳腕。
小白的指尖又傳來異樣的感覺。
扶梨縣不似皇城風氣森嚴,酷暑衣著清涼再正常不過。
少女未著長襪,細細一截腳腕瑩白如玉、觸手滑膩,莫說那少女被嚇得大哭,他也是當即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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