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紫苏还想说什么,素琴就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别再往下说了。
皇后又怎会不担忧长公主?
不过是觉得自己这一生已然很苦了,不想再叫长公主也跟着磋磨。
紫苏抿唇,朝软榻之上雍容华贵的妇人看去。
没了殿下在的椒房宫,何止是清冷足以说尽……
只盼着长公主殿下,快些回京罢。
*
湖州居于京城之东南,临太湖,物产富饶,人烟阜盛。
船还未靠岸,远远便听见有商贩的叫卖之声传来。
夹带着湖广一带的口音,很是有趣。
“总算要到了。”艾艾从未出过京城,更未坐过船,她一路晕得厉害。这几日脸色都是青的。若不是唐翘给了她一些药丸吃,只怕人都要吐得没力气了。
一听到陆地上商贩们的声音,简直亲切得她热泪盈眶。
“早些的时候让你不来,你非要跟来,这回可是吃够苦头了罢?”唐翘一袭湖蓝色的锦袍,折扇微摇,活脱脱便是一个纨绔子弟的模样。
艾艾却挺直了腰板,“殿……公子去哪,奴婢就去哪。”
一副上刀山下油锅也不怕死的壮士模样。
苏荷看得都想笑。
“那不如咱们回程时也坐船罢。”她笑意盈盈“撺掇”自家主子,“公子觉得如何?”
她眉眼一挑,笑看向艾艾,“本公子觉得极好。”
艾艾登时脸色就苦了。
看得一旁的邹静在心里默默为他点了一根香。
他正是被拨来做长公主护卫的,经历了之前匪寇的事情,他对长公主的“恶劣”行径简直了如指掌。
这个侍女经受的这点算什么?
那日他被打击的心情,可是给他整个人生都留了阴影好吗?
呜呜呜……
“公子,船就要靠岸了。”舱外有船夫来,邹静立时收了懒洋洋的姿态严肃起来,手下意识摸向腰间的佩刀。
大抵是看出唐翘一行人非富即贵,那船夫一路上很是恭敬,眼下也只敢在外头询问,“公子若是不熟悉湖州,可需要我寻人给公子寻间恰当的客栈住下?”
走商运的船夫,一般都会有给沿途客栈介绍客源的生意。
“客栈倒是其次。”唐翘本身年岁不大,嗓音辨识度不高,她刻意一压声线,便就是一个男子嗓音无疑了,她摆了摆手,让邹静卸下防备姿态,用极其懒散又纨绔的语气对外头道:“你只告诉我湖州有何勾魂儿的好去处就是。”
船夫一听她这话,结合这几日她出手近乎挥霍的举止,便觉得这必定是位人傻钱多的主了。
顿时激动非常。
“公子你这就问对人了!咱湖州虽比不上扬州繁华,却也是大邕境内数一数二的大州了,好玩的去处多着呢!”不知想到什么,那船夫贱兮兮笑道:“咱们湖州临水,美人儿多着呢。”
话音刚落,他面前的舱门就从里头打开了。
船夫打眼望去,就见那满身装饰的小公子左拥右抱地将两个美貌婢女搂在怀里,噙着坏透了的语气,颐指气使,“你进来与本公子细细说道说道。”那小公子对着左边的小婢女脸上就被亲了一口,蔫坏蔫坏的,“什么美人儿,可有本公子这两个婢女生得美啊?”
苏荷:……
屋内几人除了始终抱剑站在门口的谢九,其余几人不约而同觉得眼前一黑。
船夫倒是更兴奋了。
这小小年岁这么有钱就算了,还这么变态就开始玩那些……
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位小公子就是他的财神爷了!
船夫很有恭维人的功夫。
“公子的婢女日夜陪伴公子身侧,自然更有旁人比不了的好。只是若单论容貌和才情嘛……”他瞅了眼那两个满眼防备的侍女。
艾艾和苏荷模样都不差,甚至艾艾还很有些姿色,平日里在宫中穿着统一的宫女服饰不大看得出来,如今出来换了些锦绣衣裳,更衬得美貌些。
只是年岁不大,还未完全长开,不及苏荷的韵味。
也算各有千秋。
只是船夫看着却摇了摇头,还故意卖了个关子,“小的是觉得,公子这般人物,定然不拘一室之内。既来了湖州,不妨放眼看看,若是有得眼的,也是姑娘们的服气不是?”
这话听得邹静头皮发麻。
这该死的船夫是在拉皮条罢?还是把自家金尊玉贵的的殿下往青楼拉?!
他只觉得自己的佩剑快要按捺不住想敲人了。
可谁知他听到了殿下说什么?
“你这话倒很合本公子心意。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到了湖州地界儿,自然就要看看湖州的好物好人~”唐翘放开了两个婢女,折扇微晃,兴味十足的模样,“你说说,哪些地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