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明受了江橘白的大恩,直接跳起来把椅子全挪出去给江橘白让道。
江橘白面无表情地从教室后面走到走廊。
末班这会儿吵得很,他路过时,好几双眼睛朝他看过去。
少年把校服穿在了里边,在毛衣底下若隐若现,晚自习连续不停地做题让他看起来显得淡淡的萎靡,和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中和得刚刚好。
“才换走几天啊,拽什么……”
“就是…”
“11班不也就是个吊车尾的班吗?”
他们“窃窃私语”的分贝不算低,刚好全进了江橘白的耳朵里。
江橘白懒得搭理他们,他拐进洗手间里,没真的上洗手间,而是站在水池边上拧开了水龙头。
他弯下腰,接了捧水,直接往脸上泼去,他泼了好几次,脸上的热度才退下去不少。
他将水龙头拧紧,用力拧了好几圈,表情看起来有点走神。
要是江明明能再说一遍就好了。
好听,录下来,天天听。
江橘白从洗手间里离开后,蹲在坑里蹲到腿麻的李观嬉拎着裤子站了起来。
怎么神神叨叨的?
大冬天的,跑进洗手间不撒尿不拉屎,洗冷水脸?
跟徐武星一样,脑子坏了?
李观嬉手指搭上手龙头,他脸一僵,手背暴起青筋,妈的拧这么紧?
被李观嬉疑惑着的江橘白没回教室,他在末班外面的走廊站定。
左边是楼道,往下下楼,往上上头,但是是天台,平时上着锁的天台门此刻是敞开着的,风呼呼地刮得鬼哭狼嚎。
江橘白缓缓走过去。
少年低下头,他知道现下这种情况肯定不正常,但他的意识似乎主导不了他的身体。
脸颊上还没干涸的水珠,顺着下颌,滴落在抬起来的膝盖上面,将浅蓝的校服裤子染成藏青。
外面的风比想象得还要大,走到门边时,寒风从江橘白两边耳侧刀子一样刮过去,又冷又疼。
平坦的教学楼天台上面顺着岩板拼接的缝生长着一条条油绿的青苔,望出生了锈的围栏,像望着一道悬崖。
卫星接收器旁边站着一道模糊的人形黑影。
不等江橘白反应,对方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
少年被拽着衣领拖今天天台,沉重的铁门在他身后“轰隆”一声,重重关上。
他被一把摔在了冷硬的墙上,接收器旁的黑影消失了,拽他进来的东西也不复存在。
对方从他身后的墙壁里探出手臂来,环住江橘白的脖颈,凉得像一条锁链从江橘白颈前横过。
江橘白微微昂起下巴,看见了徐栾不知何时抵在自己肩头的脸。
徐栾扭过头,鬼气森森地看着他,“心情很好?”
看见是徐栾,江橘白松了口气,他甚至主动松懈自己,直接靠在了墙上。
就像是主动将自己送进了鬼祟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