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玄度转头避开杜雪衣怀疑的目光,不自然道:“手破了,痛。”
杜雪衣:“。。。。。。”
半个时辰后,万苍山中有一骑在密林中沿着奇怪的轨迹
狂奔,马上二人不时还传出争吵之声,都已喊得有些沙哑。
“骑稳一点!”少年的声音带着些许稚气。
“别吵!要稳一点你自己来!”女子的声音娇软甜美,但语气却与声线完全不搭调,一副狂躁模样。
她似乎有些脱力,费力地左右拉扯,终于是勉强拉正了马头:“往西南走十里,然后呢?”
“看到右手边有马蹄印了吗?”少年看着只到束发之年,却有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沉着指挥着。
“在哪?”少女面色惨白,却仍咬牙坚持控马,速度丝毫未减,靠同身后那人吵架强撑着一口气。
“再仔细看看!”
“那个吗?”杜雪衣用手指了指不远处被踩的一片狼藉的草丛。
“往那处的相反方向走!”余玄度喊道。
“姑且再信你一回!”
“就刚才方向往前走!你要去哪?!”余玄度极力掩饰自己的焦躁,却还是忍无可忍。
“你瞎吗?”杜雪衣气不打一处来,吼道,“再不绕开就撞树上了!”
余玄度:“。。。。。。”
二人安静了一会,杜雪衣略微平复了心中的怒气,幽幽地问道:“说实话,你是真看不到啊?”
“怎么会,就是太黑了。”
***
皇天不负有心人,虽说杜雪衣和余玄度两人病殃殃的看着着实不太靠谱,但一路吵吵闹闹磕磕碰碰地,终究还是有惊无险地赶上了夏橙的烽火营。
只见烽火营众人在莽河边的一处空地上休息,
夏橙的身影在一群高大威武的将士中十分好认,此时的她灰头土脸,全然没了白天的精气神,正一脸焦灼地同一位身高八尺的虬髯大汉说什么。
“二小姐!”杜雪衣朝夏橙喊道。
“玉山姐姐!”夏橙见到杜雪衣,滚圆的双眸当即被点亮,好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骑着马飞奔而来,“我弟弟他。。。。。。”
“我知道,我们就是来帮你的。”杜雪衣声音有些沙哑,颠簸太久全靠吊着一口气,停下后顿时一阵晕眩。
今天这副孱弱身体居然没倒下,真是给面子。杜雪衣不禁感叹道,不对,此时也不能倒下。
“他们一直在绕路,我们绕了一晚上,还是跟丢了。”夏橙有些手足无措,约莫这是她平生第一次遇到这种大事。
杜雪衣晃了晃头,咽下一口血腥,假装无事道:“没事!跟我们走,他知道目的地在哪。”声音虽然中气不足,却让人心安。
杜雪衣顺手指指背后的少年,却对上余玄度古怪的眼神。
“你是。。。。。。林玉山?”余玄度护在她腰间的手还悬在半空,眼神有些复杂。
杜雪衣:“。。。。。。”
“跟上!”夏橙朝余玄度点了点头,也顾不上别的朝身后众人喊道。
众人本就已在山间走了一夜,疲惫不堪。一开始将士们对这两个来历不明的人还抱有一丝希望,却不料余玄度领着众人在深山中东拐西拐,丝毫不按章法走路
。渐渐的,埋怨声四起,到后来是质疑声,到最后是叫骂声。只有虬髯大汉不发一言,夏橙借他的气势狐假虎威,算是勉强压住众人的怒气。
一个时辰之后,远处已闻鸡鸣之声,余玄度示意众人停在一处生机盎然的别院外。
只见院中有一大榕树,树后有张小凳子,院中另一隅有一木制方桌,桌下放着块麻布。
“玉山姐姐,这不是林家寨吗?”夏橙瞪大了眼睛,有些茫然。
“没错。”杜雪衣眉头紧锁,“而且是我住的寨子里最偏僻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