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门槛,走过一个又一个廊子,拐了一个又一个弯,一路畅通无阻,直到最后,终于在书房外的院子里碰见了几个侍女。
总算是遇到人了,杜雪衣立即热络地迎了上去,生怕她们注意不到自己:“各位姐姐们好!”
侍女们哪见过这等场面,霎时间皆大惊失色,有个手上捧着脸盆侍女,一时双手没拿稳,铜盆立即翻倒在地,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杜雪衣弯腰捡起刚好滚到脚边的盆子,轻轻放回那名慌乱的侍女手中,而后极为礼貌地上前朝她们行了一礼:
“吓到姐姐们了,实在抱歉。但时间紧迫,我们敲了门没人应,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劳烦各位姐姐进去通报一下,余玄度和林玉山有急事求见张大人。”
杜雪衣刚开口的那一刻,被监视的感觉瞬间就消失了。
半晌之后,二人走入书房。
“有急事?”张闻京朝服还未脱,背着手站在书房正中。
“十万火急。”杜雪衣严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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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院时天已大亮,其他人等了一天一夜,均是焦急万分,吴中友更是不知来回踱了多久的步,直至听见外头传来声响才停下。
瞧见二人进来时一脸的轻松愉快,众人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高太尉一家在牢中候审,太子暂时被关禁闭,所以私兵暂时应该是动不了的。”李征鸿朝众人讲了此行得到的消息。
“但是皇上依照国师甄衡所言,需提前七日
开始闭关斋戒,昨日已动身前往山月观,张大人刚才赶过去了。不过他也说了,现在京城的布防基本没有可乘之机,只需在局部再稍稍加强布防,等祭祀大典之后寻到私兵,再一网打尽就好了。”
这件事最难也最重要的,无非就是取得张闻京的信任,只要他相信了有私兵一事,其实也就算大功告成了。
众人听了纷纷如释重负。
“所以只要等张大人回来后,我们再把阿莲姑娘带过去,这事就过了吗?”夏橙似懂非懂。
“当然啊!”吴中友挺直了腰板,装出一副饱经世事的模样,朝夏橙解释道,“现在他们还没起兵,没准还不成什么气候,直接围剿就行了。何况带兵打仗这种事情咱也掺和不进去,就算身具武功,也不可能敌得过万马千军。玄度,不,大将军,你说是不是?”
杜雪衣笑着抢答:“估计在他眼里,我们江湖人全部凑一起大战一场,就跟一群乌合之众打群架没什么两样。”
院中欢笑声一片,似乎气氛好久都没这么轻松过了。所有人都想着使命应该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就算是想帮也帮不上忙的。
杜雪衣却难得成为气氛破坏者,只见她在欢声笑语中朝夏橙和吴中友认真道:“这件事之后,我可要好好抓抓你们的武功,就你们现在出去跟人打,还不如以前呢。”
吴中友自从知道她就是他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杜大姐”
后,就有些怕她。本来一开心也就忘了,谁知突然听她说起练武,全身立刻又紧张起来,赶紧灰溜溜地躲回自己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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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雪衣奔波了一日,已是疲惫不堪,来不及怎么跟李征鸿亲热,倒头就睡。
她能撑到此时也已经是极限了。近来她心口处鲜少像之前一样剧烈地抽痛,但却变成无时不刻都在隐隐发痛,好像每时每刻都在提醒她,这噬心之毒,已经到了非重视不可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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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了。”杜雪衣难得睡得如此香甜,正沉浸着,朦胧中却听到李征鸿在轻唤着自己,“雪衣——”
杜雪衣迷迷糊糊睁了半只眼,见那日影照在纱窗之上,她随即哼哼了几声,一头钻进李征鸿胸膛:“午时才刚过,我再睡会。。。。。。”
李征鸿有些受不住,但却依旧叫着她名字:“雪衣——”
杜雪衣皱了皱眉,随手抓了他半敞着的单衣,遮在自己耳朵上,又在他胸口上蹭了蹭,喃喃道:“别吵。。。。。。”
李征鸿觉得蹭到自己的心都快化了。
他稍稍坐起,隔着自己的单衣,亲了亲杜雪衣的耳朵,然后就着这姿势,在她耳边柔声说道:“张大人亲自来了,就在外面等着了。”
这一声顺着杜雪衣的耳朵一路往上,最后如惊雷般在她脑中轰然炸开,她双眼陡然一睁,登时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