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众人突然听到正在外院捣药的大夫高喊着:“有人敲门!”
“我去!”怀无自告奋勇奔出院去。
出去时,他的动作轻快得紧,回来却是一副颓丧模样,耷拉着脑袋。
“怎么了怀无?”夏橙赶忙上前询问。
“张大人派人来请玄度哥过去,就在门口等着。还特意叮嘱要请的人是‘余玄度’。”
“张闻京这唱的什么戏?你。。。。。。”杜雪衣几乎是脱口而出,眼神自然地移到李征鸿身上,随即意识到了什么,生生把后面的话吞了进去。
一直沉默的余飞景此时却猛地起身,朝李征鸿和杜雪衣说道:“兖王那只能你俩去,张闻京
那里我去。”
“不行,我师父他了解我。。。。。。”李征鸿也站起来,显然不同意余飞景的打算。
“且听我说,既然两边都刻不容缓,而且这边张闻京这样做,显然已经对你的身份起了疑心。”余飞景解释道,“索性让我去,我和你本就长得一样,而且我们的所思所想有许多共同之处,差异肯定是有的,但这样反而能让他觉得‘余玄度’其实不是你——镇国大将军李征鸿,不是更好?”
柯为和也同意:“是啊,我觉得飞景说的有理。”
李征鸿一面觉得这个计划错漏百出,一面又担心杜雪衣的身体,心中烦乱,却又想不出更好地解决之策,一时不知如何辩驳。
“就这样定下来了,没时间了,我现在就去见张闻京,你们去见兖王。”余飞景轻描淡写说着,继而飞速将身上所佩的昂贵饰物一一取下,撩起袍子径自走了,留下一个极为风雅却朴素的影子。
杜雪衣也跟着起身,朝着完全没反应过来的两个小孩嘱咐道:“夏橙、怀无你们二人守家,我和余玄度去兖王那看看什么情况。”
***
枫华公主给的地址是在城南一处偏僻的宅院之中,二人花了许久才找到其确切所在。
杜雪衣被李征鸿搀着跃上院墙,除此之外二人毫无交流,这一路上他们也没说上一句话。
翻过院墙,映入眼帘的是满院枯树,时值春末夏初,京城中皆是一派
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景象,然跃入院中的那一刻,仿佛瞬间入了秋,处处都透着暮气沉沉之感。
枯树之下,一名男子披头散发坐在轮椅之上,瘦得皮包骨,面上毫无人色可言,眉宇间虽风度犹存,但看着明显已经时日无多。
李征鸿惊异得不知如何开口,杜雪衣则在他毫无灵魂的搀扶下,缓缓走到轮椅边,一开口就震惊四座:“您怎么搞的?我们不过死了一次回来,您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要是给旁人听了去,怎么都是死了一次更严重吧,但在场人都没对此有什么异议。
“来了。。。。。。菁容来看过我了。”兖王艰难地抬了抬头,嘴角扯出一个发自肺腑的笑。这一笑,成了这一具枯骨上唯一点缀的色彩。
他原长得极俊,雍容华贵却又不失英气,那眉眼、那气度,杜雪衣曾评价过,生来便该是王者。
嗯,就比李征鸿差一点点。
这才不过短短几个月,就被摧残成这副模样,可见受了不知多少折磨。
“菁容说你们还在,你们都还在啊,真好。”兖王望着二人淡淡说道,他的声音已无之前的雍容,虽然依旧动听,但却掩饰不了暮气。
“你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早就知道我们小时候的事,就是不告诉我?”杜雪衣心直口快,闻言立马想起早上的旧事来,忍不住控诉道。
她、李征鸿、兖王三人也算十分熟络,说起话来也不怎么
拘泥于地位,就跟哥们一样。
“征鸿啊?这么多年了,还没跟你家雪衣说啊?”兖王虚弱笑笑,眼神在二人身上缓缓转来转去。
如此看来兖王也不知情,而且似乎也站在杜雪衣这边——这一刻仿佛回到了从前。
“甭提了,他都不理我一天了。”杜雪衣挖苦道。
兖王似是刚才说太多话了,咳了许久,停时额上已挂着不少汗珠,但他看上心情似乎不错:“怎么?你们死过一次,回来见我的第一面,还和第一次一样在闹别扭。”
兖王微微调整了轮椅的方向,让自己正对着李征鸿,笑道:“又是你吧征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