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是真的。
他确实想对一个姑娘说很多话,想再见她一面,很多年了,每日每夜都想着。
不过,那姑娘此刻就在他的面前。
写信时都道见字如面,如今人就在眼前,又何需多言?
“多谢姑娘好意,不用了。”
这次她是真的走了,他也终于敢看着她离去,因为此刻的他在心中已做好了决定。
他曾想过放下,但终究不甘心。
他想跟她一起走下去。
——“将军!北庭路大人的天山雪来了!”
一回军营,大壮便忙迎上来。
李征鸿嗯了一声,跟着来到营帐前。
“路大人这次可真大方,足足比上次多了一倍。”连盛望着摆满整片空地的酒坛子叹道。
“还不是知道将军就爱喝这一口,拍马屁而已。”晏平抱着手,一脸的不屑。
“大壮,刚修好的小八卦阵图,过几日你遣人送一份过去吧,不能白拿人家东西。”
说罢,李征鸿上前抄起一个酒坛子,想要先尝为快,哪知忽的一个趔趄,酒坛险些脱手,酒也洒了大半。
众人这一惊非同小可。
“将军,您的手?”大壮率先冲上前查看。
“没事。”李征鸿轻描淡写道,默默换了左手托住酒坛。
“大壮,赶紧去叫军医来看看。”连盛关切道,“您
这手怎么过了半个月还没好?”
李征鸿将手背到身后,淡淡道:“无妨,只是食指有点使不上力而已。”
除了射箭外,倒也没太大问题。
“还不是因为太过自负,非得提前一个时辰,这下好了。不能射箭的将军?听起来真可笑。”晏平冷哼道,“我看那个什么江湖第一刀压根就不靠谱。”
晏平的性格素来如此,众人都习以为常,所以他调侃自己时,李征鸿倒也没什么反应。
但他却口无遮拦地说了句杜雪衣的坏话。李征鸿面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他的手指确实是在那场火中被砸伤的,这虽对他使剑没有影响,但却不能再用较重的弓箭了。
然而这本就不是杜雪衣的错,她已经提前赶来了。
这绝不能怪她。
见他脸色,连盛匆忙上前打哈哈:“没想到这传闻中的江湖老大杜雪衣,竟然如此年轻貌美。将军啊,你可没看到当时弟兄们眼睛都看直了。”
李征鸿脸色稍缓。
“就是暴力了些。”晏平补充道。
她将自己粗暴地摔在地上的场景,此刻又一次在李征鸿的脑中浮现。
他强行控制住了上扬的嘴角。
***
几月后,冀州城内一家皇家庭院。
“将军,咱有快五年没入关了吧?”连盛一脸兴奋,“明日要面见圣上,要不咱今日先去成衣店买件像样点的衣服?”
“你去吧。”李征鸿专心看着晏平从军营送来的信件,也不抬眼。
此次皇帝秘
密来到冀州,以设宴为名,召集了北边几个将领前来,但谁都知道,此举实为试探。
“将军,兖王从京城送来的信。”大壮匆匆进门。
良久,还未出门的连盛和大壮见李征鸿紧紧攥着那薄薄一页纸不放,面色发白,一言不发,似是有些紧张。
“怎么了将军?出什么事了?”二人见状也跟着紧张不已,以为是收到了什么坏消息。
“连盛。”却见李征鸿蓦地站起,将信收进怀里,“你去打听打听,冀州城里最好的成衣店在哪?咱这就去。”
“???”
连盛和大壮面面相觑,全然没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情况。
“快跟上啊。”李征鸿不耐烦道。
只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三两步跨出了房门。
“来了来了!”连盛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兖王的信上写道,杜雪衣这几日执行任务,也会到冀州一趟。
见心上人,这次可不能再狼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