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动怒,但一旦指导起武功来,就十分严厉,甚至可以说是苛刻。
吴中友却不以为然,插着腰,顶着两个黑眼圈理直气壮:“阿橙的武功本就不如我,让我跟她打,等会伤了她怎么办?而且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大家一宿没睡,累了使不出水平也很正常啊。”
杜雪衣闻言怒不可遏,指着吴中友几乎是咆哮道:“敌人来的时候,会专挑吃饱睡好精神最佳的时候吗?”
这几日余飞景和柯为和都坚持让众人都到棋馆,也是以防生变,就如今的形式,加上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病,她在听到吴中友方才这句话时,心中好不容易筑起来的堤坝似乎轰然被炸开,以至于全线崩溃。
危险还未真正浮出水面时,人们总会侥幸觉得时间有的是,更甚者还妄想着贪图最后享乐的时光。然而一旦危险真正降临,安逸中的人们便会加倍紧张起来,甚至面临崩溃。
杜雪衣便是如此,早上知道张闻京真的来了之后,兴奋之余,她更多的是担忧。
“那个伤了飞景的人还在暗处,明日我们要去见张大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杜雪衣开始还强撑着力气说着,越说越茫然,到后来气势渐渐弱了下去。
此刻,夏橙和吴中友终于察觉到杜雪衣不太对。
“恭喜玄度兄弟啊!今日可算是扬名立万了。”柯为和轻松愉快的声音将沉重的氛围打破
,继而院门被推开,气氛这才正常了些许。
柯为和瞥了瞥院中两个角落,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咦,你们俩在干嘛?咦,你们俩又在干嘛?”
“算了,你们休息吧。”杜雪衣将全身重量都瘫靠在柱子上,叹了口气让二人自便,二人也不敢问怎么了,最终夏橙被吴中友拉走了。
一通发作之后,杜雪衣清醒了些许,也知道这事情急不来,她也清楚,这气着实不该撒在他们身上。
此时,心口处十分符合时宜地泛起一阵抽痛,幸好原本就靠着柱子,没人看出她这一踉跄,昏暗夜色中,也没人发现她的面色惨白如纸。
这事究竟要不要让林大夫知道,她还拿捏不定,若是只剩很少的时间,她绝不可能同之前半年一样躺在床上虚度光阴,也绝不想同李征鸿分开。
窝囊地苟活着,她已经受够了,不会再来第二次。
“阿橙,吴少快来看啊!”在柯为和后进来的怀无,一面招呼夏橙和吴中友过去,一面感叹,“飞景哥你疯了?居然找玄度哥下棋?”
柯为和:“我看飞景兄弟的棋艺也不赖啊。”
杜雪衣靠着柱子喘气,虚弱地看着廊下对弈的二人。适才她看二人的比武看得得忘我,也不知余飞景何时醒了,竟然和李征鸿下起棋来。
“奇怪。他们的棋风看着挺像,又好像背道而驰?”怀无摸着光溜溜的后脑勺感叹。
“我输了。”余飞景十分潇洒地
放下两子。
李征鸿不解:“还没定胜负呢,你尚有转圜之机。。。。。。”
余飞景摆摆手,温和一笑,理了理衣袖站了起来:“别耽误时间了,既然人齐了,来说说这两日发生了什么吧,想必收获颇丰。”
言罢,他抬眼看向笼罩在阴影下的杜雪衣,只一眼便收了目光。
***
厅中亮堂起来,李征鸿将这两日的经过言简意赅地说了,其中包括宇文栩的身份,曹羲于雅间中透露的情报,还有神秘的驴车车主,张闻京之事。
令众人大感到意外的,显然是曹羲同李征鸿说太子有意结交一事。
“看来太子是真的蠢。”杜雪衣冷笑,“到现在还以为当时闹那么大一出,只是余家内乱。”
余飞景说:“虽说那之后余家由我操控,但明面上却由我父亲余秉空打理,而且我将计就计,让余家瞒下我余飞景的名字。”
打着家族内部争斗的旗号,余飞景趁此机会将许多家族中同太子的联系断掉,许多产业也渐渐脱开关系,同时太子也寻不出任何破绽。
“那烽火营的事情呢?”夏橙问道。
李征鸿说:“听曹羲说,太子似乎也不再计较,毕竟事情已经失败,但抚仙镇作为边陲重镇,三足鼎立的势力中,也就只有余家可用。而今我这么一闹,他更生了拉拢之意。”
“之前冯凭说太子没空收拾我们,现在看来,情况还没那么糟糕。”柯为和说道。
“也
有可能是有其他重要的事,不想在中途惹事。”余飞景一针见血指出,“之前是太子信任余家,是因为我爷爷那一辈同他渊源很深,但到了我这一代,就不一定了。”
李征鸿点点头:“而且我总觉得我和玉山的婚事,没那么简单。”
“对了,还有个消息。”柯为和突然想起来一事,“今日传出兵部尚书之子,也就是龙虎军的将领卢骁,将和高相之女高莺莺于下月十三日成婚。”
听到“高莺莺”三字时,杜雪衣特地瞥了李征鸿一眼。
李征鸿假装没看见转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