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清脸上的笑容彻底地敛去,“你现在说话的口吻和表姐简直一模一样。”程清清眼睛微红,眼里浮起几分幽怨,“江哥哥,你是嫌我碍你和表姐的眼了是么?明明当初你喜欢的人是我,想娶的人也是我,可现在一切都变了,你怎么能这般对我?”
程清清委屈地控诉着他,泪花在眼里打着转,好不惹人怜惜。
程清
清等着江怀谨如同以往一般哄自己,然而江怀谨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一言不发,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够洞悉一切。
在江怀谨充满压迫力的眼神下,程清清心底不免有些发虚,也再伪装不下去。
“你既然招惹了我,就别想摆脱我。”程清清留下这话,一抹眼泪转身离去。
程清清冲出庭院后,缓缓停下脚步,脸上的哀伤之色也逐渐消失无踪,最后只剩下了木然。
她扭头看了眼庭院的方向,眉头深皱,这男人当真是凉薄无心,几年的陪伴却没让他对她心生丝毫的怜惜。
她庆幸自己并没有真心爱上他,否则只会被他伤透心。
程清清在回客房的路上碰见了沈凛。她告诉了他苏灵筠住的地方,他估计是来打探苏灵筠的消息,这男人对苏灵筠倒是痴心一片。在寻苏灵筠的途中,她尝试着引诱过他,他态度虽有些暧昧,但苏灵筠在心里的位置依旧铁打不动。
他到底喜欢苏灵筠哪里?知书达礼?温婉贤淑?但这些都只不过是苏灵筠的假面,他怕是还不知道苏灵筠的真实面目。
苏灵筠只是利用他,就像她曾利用过方恒一样,这沈凛到底知不知晓?
沈凛看到她面上的泪痕有些惊讶,不过他满脑子都是苏灵筠,并不理会她是否是受了什么委屈。
“程小姐,你这是去了何处?”沈凛问,内心记挂着苏灵筠,却没办法直接开口询问。
程清清看到他
俊眸里的担忧,脸上闪过抹精光,她笑盈盈地道:“我方才去我表姐那里了。”
说完就见他眼里掠过藏也藏不住的喜色。
“你表姐平安归来了?”他故作淡定地问。
程清清点点头,“嗯,只是她受了点伤。沈公子可要去见见我表姐?我可是与我表姐说了,你很是担忧她。”
沈凛脸微热,连忙摆手,“程小姐说笑了,我与你表姐又不熟,见她作甚?她平安就好。”
“不见就罢了,沈公子这么紧张做什么?”程清清笑道,这沈凛一开始还在她面前装作斯文有礼的模样,但经过这两日的相处,他的本性已在她面前暴露无遗,他啊,就是个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和斯文人是一点都不沾边,不过程清清并未后悔与他定亲,比起方恒那容易被引诱的男人,这沈凛更得她心。
“有么?”沈凛有些尴尬。
程清清不想戳破他的心思,于是转移话题: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沈凛问:“什么事?”
程清清一脸愁容:“我很担心我表姐。我总觉得我表姐这次出事并不是意外。”
沈凛内心一惊:“程小姐为何如此说?”
程清清迟疑片刻,方道:“自从嫁进江家之后,我表姐隔三差五就出事,第一次是去庵山寺求平安符,结果遭遇山匪险些遇害,第二次你也在场,我表姐落水险些丧命,还有就是这次,好端端的怎么就掉落山崖?我总觉
得这是并非意外,而是人为。可是我表姐为人一向待人和善,从不与人结仇,究竟是谁会想害她性命呢?”
沈凛并不清楚苏灵筠具体的遭遇,因此听程清清这么一说,心中便有些信了,他知道苏灵筠与江怀谨夫妻不和,他又常听友人说江怀谨那人不简单,会不会苏灵筠的遭遇与江怀谨有关?
程清清就是要把事情弄得一团乱,所以有意引沈凛怀疑江怀谨,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明白她的话。
***
店伙计送来热水,苏灵筠沐浴洗头,用了晚膳,晾干头发后已是掌灯时分。苏灵筠受了几日磨难,只觉得身体乏累,就早早睡下了。
素竹秉着烛台出门净手,这几日她一直担心苏灵筠的安危,也是寝食难安,一边走一边不停儿打着哈欠,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下,她吓了一大跳,一回头见是沈凛,不由脸色一变。
“沈公子,你如何在此?”
沈凛看了眼屋内方向,“我想见见你家小姐。”
对方虽是侯爷之子,奈何他在苏灵筠面前过于放低身份,以至于素竹都没办法拿他当贵公子看待,“沈公子,你怎敢这时候来找小姐,若是被我家姑爷知晓了,叫你吃不了兜着走。”素竹压低声音道。
沈凛皱了皱眉,正要说话,屋内忽然传来苏灵筠一声轻咳,紧接着是她的声音响起:“素竹,外头是谁?”
素竹问言瞪了沈凛一眼,转身回了屋里,没过多
久,一脸严肃地走出,与站在原地的沈凛道:“我家小姐请你进去。”
沈凛心中一喜,连忙随她进屋。
屋内光线幽暗,苏灵筠端坐在椅子上,衣着整齐,面色沉静内敛,一副端庄守礼的模样,沈凛看一眼心不住地乱跳,不觉往她身边的空位走去。
苏灵筠微蹙眉,指着离自己稍远的椅子,“沈公子,请坐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