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潇潇,林嫣坐在桌前,左手摆弄一只白玉杯子,瞧了一眼立了半天的人,嘲讽一笑。
“齐郡王好雅兴,雨夜邀我赏景?”
陈昀身形未动,也不言语,屋外雨声愈紧急,飘落的雨丝打湿了他的衣袍。
林嫣有些不耐烦,起高了声音,“齐郡王有何事吩咐?”
“小的时间紧,可没工夫陪您在这儿赏雨!”
“你要如何对付张家母女?”陈昀声音低沉。
这位爷莫非要拦着?林嫣一怔,当即冷下脸。
“怎么对付?齐郡王要拦着?”
“我这人胆小如鼠,但被逼到这份上,也不得不拼力一搏。”
“郡王爷若是想拦,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
陈昀缓缓转过身,掀起下袍,在林嫣对面坐下。
瞧了一脸决绝的林嫣一眼,慢慢道:“你若是想用毒,也太便宜那人了。”
“嗯?”林嫣一时没反应过来。
“人活在世,最怕的不是得不到,而是明明唾手可得,一瞬间,却在自己面前灰飞烟灭。”
林嫣缓过神,大着胆子,仔细观察陈昀的脸,依旧无任何表情,语气却不像开玩笑。
忽的想起,前几日自己气急,要陈昀去查查张宝珠所干的事,莫非真查到什么了?
张宝珠究竟干了什么,让这位爷如此生气?
“齐郡王可查出张宝珠干了什么?”林嫣小心翼翼问。
陈昀一顿,将茶盏放至桌上,脸上终是有了一丝笑,半是嘲讽半是悔恨。
张宝珠真是好大的本事,仗着阿瑾无父无母,侵吞遗产,又哄得阿瑾对她母女言听计从。
若不是那时自己起了私心,半强迫纳阿瑾做妾室,只怕小傻子要被这对母女卖到青楼去了。
阿瑾性情单纯,被这母女骗得团团转,自己竟也未去探实,让阿瑾白白受了这么多委屈!
本想着郡王府那两位不是省油的灯,等自己处理好王府,便扶阿瑾做正室。
谁知阿瑾却红颜薄命,早早去了。
可自己又让张宝珠那条毒蛇,陪在阿瑾身边!
陈昀眼眸一片深沉,微微用力,握紧了袍角。
“两面三刀,阴险毒辣,很好很好!”
林嫣见陈昀脸色青,又这样评价张宝珠,不敢细问。
“那,依郡王爷所言,该如何做?”
陈昀未说话,绿腰推门进来,为二人添茶。
“前些日子,张宝珠托周掌柜带了一人去南方。”
“恐怕就是林小姐在怡翠楼要找的人吧。”
林嫣冷哼一声,“怪不得怎么都找不到,原来这里也有郡王爷的手笔!”
陈昀不理她言语中的讽刺。
绿腰继续说:“那人见出了京都,便毫无顾忌,日日与船工喝酒,喝得头晕脑胀时,曾说出了一件往事。”
林嫣好奇问,“何事?”
“他说,他曾在一富商府上做府医,与那家女主人有了私情,二人来往几年。后来富商康健,便离开了。”
“谁知,过了几年后,富商旧病复,又上门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