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官?”
老太太和云忠平都是一愣。
云苏月坐在堂中央,正是午后,三月乍暖还寒的春风往屋内轻轻吹了吹,吹动了云苏月的面纱边角。
明明是天光正盛的时候,阳光从云苏月的背后探进了屋内,云苏月背着光,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沉。
可是她的口吻还是软弱的,咬着牙说道:“是啊!报官,李成四害的我好惨,害的我云家好惨,我手里有这么多证据,这就去报官!就算李成四还不出我们钱,也要把他送进去蹲大牢!”
说着,她就调转了轮椅的方向,要往外走。
这么大的动作可把老太太给吓坏了,她满心打算这两张证据直接唬住云苏月这个乡野村妇,先让她明白三房早就没了产业,再之后云家给她出的一个铜板都是恩赐,一切就都好谈了。
没想到这个瘸子是被唬住了,但竟然还知道报官?
这证据到了衙门里面,她跟云忠平的打算就败露了,云家可就彻底完蛋了!
“苏月,家丑不可外扬。”
老太太急的都走到了云苏月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云苏月眼角含泪,整个人可怜的像是个无助的瓷器娃娃,轻轻一碰就稀碎:“可是祖母,没有钱的话,舟舟怎么看病?祖母还愿意给舟舟掏钱看病吗?还是大伯愿意?”
老太太干巴的张张嘴,不敢出声。
云亦舟这个只长了嘴不长屁眼子的貔貅吞金兽,只知道大口大口吃钱,一丁点榨
不出来,谁敢应承下来?
今日是一千两,明日药馆要是上门来让掏出一万两呢?
“呜呜,祖母莫要拦着苏月,苏月这就去报官,势必要跟李成四弄个你死我活!他害死了我的儿子!”
云苏月作势要闹了起来。
“报官?你当京城是你家的?你想去报官就能报的?”
云忠平也着急了,这账单和欠条,是他亲眼看着老太太让人伪造的,他当然心虚。
“你以为你走到衙门那说报官,京兆尹就能理你?”
“不然怎么办?大伯,苏月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呀。”
云苏月眼泪就掉了下来,一颗颗的好似晶莹的珍珠豆子,坐在阳光里哭。
“哦对。”云苏月像是突然想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这是小世子爷给我的,让我有事情可以拿着令牌去寻他,就算不能寻小世子爷,这令牌在京兆尹大人面前,应该也能说得上话。”
云苏月抹了抹眼泪,哭着叹气:“真是老天垂怜。”
摄政王府的令牌制作的特别大,特别气派,在午后的门内阳光里闪着光,上面的“文”字是摄政王楚凌文的姓名,谁也不敢造假,也造假不了。
这令牌拿去京兆尹面前,是让京兆尹跪下的程度!
楚清河竟然,把这块令牌给了云苏月用?
他竟然把摄政王府的令牌,给了云苏月这个乡下来的丑瘸子!?
“苏月!听祖母的话,你不能去!”
老太太彻底慌了。
她哪里见过摄政王府的东西,楚清河昨日来了云宅,老太太甚至在做梦以后可以靠着云苏月为媒介,她巴结好楚清河,往后说不定还能挣个诰命夫人坐一坐……
云忠平也慌了。
他一慌起来就六神无主,无助的看向了老太太。
老太太自己都在愣愣的瞧着云苏月手里的令牌,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因为太过震惊,脑子一片空白。
云苏月手里的证据既不能送到京兆尹的面前,更不能拿到楚清河的面前!
云忠平拉着云苏月的轮椅,口不择言开始亮底牌。
“苏月,我跟你祖母商量了,从她手里几家商铺里挑一家给你和云亦舟。”
“你不能去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