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晕在半路,让本尊再去抱你回来?不许去。”
“……我听九方兄的,不去便是了。”
燕琨玉一脸无措,手撑着床,那一头青丝倾泻在九方渡的床榻之上,说话还有些无力,带着微微气喘。
想起来昨天一直在误会九方渡,燕琨玉心中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好在没提回行梦楼的事,按九方渡的脾气,只怕是会惹他不快。
就当是回到飞云峰了,反正九方渡也不会和他睡一张床,游灵楼也不止一个房间。
九方渡的视线停留片刻,背过身将沾染了燕琨玉血迹的长袍脱了。
一抬手,游灵楼内所有光的魔石都黯淡下去,只剩下泼了墨的夜色从窗棂流淌进来。
树影婆娑,在那窗纸上摇晃,床纱层层之后,是躺在床上的二人。
九方渡睡在了床外,就算是娶妻,也理应是夫人睡外侧,这些燕琨玉不懂,九方渡也没有说。
九方渡平躺在床上,燕琨玉受了伤,只能侧躺。
他又怕背对着九方渡不太礼貌,便朝着九方渡的方向。
其实燕琨玉是第一次和师尊以外的人同床共枕,而且就算是师尊也是小时候的事了。
一炷香之前,九方渡在床上脱下靴子时,他就傻了眼了,只是愣了片刻,九方渡的脸色就沉下来了,
“别忘了你是本尊的夫人。”
“我只是以为九方兄会喜欢自己睡一张床,就像在飞云峰那样。”燕琨玉往里面挪了挪位置,九方渡的脸色才好。……
燕琨玉背上还是疼,有些睡不着,此刻看着九方渡那张俊美无暇的脸看得出了神。
“你还要盯着本尊看多久。”九方渡闭着眼开口道。
朦胧的月色里,燕琨玉听到九方渡的语气竟添了几丝柔和,他连忙垂下眼,不说话了。
沉默了片刻,就在燕琨玉以为九方渡睡着了时,九方渡开了口:“你平时在瑞兽阁都做些什么?”
“我会喂喂酸与,打扫一下兽阁,在厢房看一些书册,还有……”燕琨玉一聊上,差点刹不住,提起厢房便想起了那些羞辱的记忆。
“还有什么?”
燕琨玉良久没应声,九方渡睁开了眼,侧目看向他。
“还有给酸与沐浴什么的。”
“酸与如何。”九方渡问。
“他其实只是看起来凶一些,其实很好满足,是小孩子脾性,好养,只是昨日不知怎么飞出了瑞兽阁,好在自己又回来了。”
九方渡神色沉了几分:“你是因此受罚。”
“嗯……”
“倒也不冤。”
燕琨玉哽住,他早该知道这不是什么温馨的闲谈,到头来又被揶揄了。
可他却并没有从九方渡的语气里听出恶意来,像这样盖着一张被子,燕琨玉竟然无端生出几分亲昵感。
他和九方渡袖口挨着袖口,丝相叠,分不清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