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姓男子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出声。
他原本是于河城内码头的一个小管事,手底下跟着十几号兄弟,做些搬搬扛扛的活计。
码头的活要靠着争抢才能得到,谁的拳头大谁才有资格说话,所以平日里欺负弱小和被欺负是常有的事。
这次因为流寇,于河城的来往船商少了不少,自然活计也少了许多。
大家都没法糊口,码头的冲突是越频繁,他们打不过另一帮势力,干脆带着兄弟们跑出来。
正巧碰上一大堆流民,颠沛流离都胆小无比,十分软弱可欺。
一肚子的火气全撒在了这些流民身上,将他们暴打一顿之后不仅没人反抗,还有人主动献上银钱,以求自保。
他们便一路跟着这些流民前往淮水城,路上稍有不顺心可以随意殴打泄愤,哪怕致残致死也没关系。
这下把他们的胃口生生养大了。
这青砖瓦房也是他们强占下来的。
但是直接打家劫舍,他们还没干过,这得好好考虑考虑。
“大哥,张大哥?”
瘦弱男子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见他回过神来又接着刚刚那人的话题接着说道。
“我们都打听过了,那村里刚卖了粮食,有的人家手里最起码几十两银子。咱有了钱去哪儿不行,又何必在这城外待着受罪。您说是不是?”
张姓男子觉得手下的话十分有诱惑力。
而且这会儿流寇肆意,官府腾不出手来,管不了他们。
干脆做一票大的,往后金盆洗手就是了。
“还算你小子懂事,那就这么办吧。你去安排一下,叫兄弟们把家伙什都收拾好,干完这一票咱们换个好地方待。”
几名男子闻言连连应声就要退出屋子,走到门边时,那张姓男子又高声吩咐了一句。
“再去找两个女人来,给老子泄泄火!”
……
从那日决定钓鱼执法开始,陈掌柜就一直忧心忡忡,叫官兵们定要时时留意流民们的情况。
这粥熬的实在太稀,这些人要是闹起来,他确实也理亏,辩驳不了半句啊。
可姜念和卫一大人的决定,他也不敢反驳,只能是顶着压力照做。
这不日日尽心尽力的,从一早就站在城楼上瞧着,生怕有人气不过会生暴乱。
好在城外这些人都挺安分守己,虽然心里不满,但还是十分珍惜来之不易的安全和这一点点食物,并无特殊情况生。
这让陈掌柜安心了不少,偷摸的吩咐人晚上那顿粥里多多放些米。
至于姜念,除了昨天派人来吩咐了几句外,这两日都在家中待着。根本不和陈掌柜碰面,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
管不了那么多了,等今晚一过,这些流民就要分批带去庄子里。
之后再去哄哄他吧。
小钱好哄的很,就是颇费银子。
还好他别的没有,手中银两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