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方便其实也不是很方便——”杨树远多少也顾忌苏正卓在边上听着,便改口模棱两可的应道,心里却是立马默念吐槽起来,不过就是接个你老婆的电话神色用得着这么吓人么,想当年程宜宁没有成为你的老婆之前,那可是我杨树远的铁杆小跟班,我那是尊重宜宁的选择这才故意让着你,要不然就依我杨某人的魅力,哪里还轮的着你苏正卓来老牛吃嫩草!
“额——那我要不要晚一会再打给你?”程宜宁有点听不懂杨树远这会到底是方便还是不方便,有些迟疑的问道。
“你先说什么事吧。”杨树远没想到自己一不小心就在心里吐槽太久了,眼下早已收回心神正儿八经的问道。
“是这样的,我听朋友提起过你们公司近期要买入印尼那边的大宗煤炭,你方便不方便告诉我对方公司的联系方式,最好有个联系人的邮箱或者电话。”
“你问这个干嘛?”杨树远明显诧异的问道,毕竟程宜宁鲜少会问起他们公司的事情。
“我朋友托我问的,我也就帮着问下而已。”程宜宁含糊的应道。
“这样啊,我现在手上暂时还有点急事要处理下,几分钟后回个电话给你。”杨树远略一思索后开口应道。
“恩,好的,那你先忙吧,我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的。”程宜宁立马回道。
等到程宜宁挂了电话后,杨树远这才一脸诧异的问道,“正卓,怎么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宜宁都开始关注煤炭市场起来了,而且她居然说是听朋友提起公司近期要买入国外的大宗煤炭,反倒不是听你提起的,那她如果真的要联系方式的话问你就可以了,干嘛要打电话给我呢?”杨树鹏这人本来就略为话唠,说到末了居然还不可思议的自言自语了起来。
“她既然问了,你就发下给她好了。”苏正卓说时视线这才从电脑屏幕前挪了过来,神色寡淡的提议道,声音如常,一点都听不出他此时的心情是好是坏。
“可是她朋友不会真去联系印尼那边的供应商吧?这好歹也算是公司的机密信息了,要是她朋友正好是咱们的竞争对手,藏的够深忽悠宜宁,我们还双手奉上供应商的联系方式,这不是自己犯浑找抽么?”杨树远自以为面面俱到的反驳道。
“她不会有这样的朋友的。”苏正卓依旧神色寡淡的应道。
原本在这笔投资上最为上心的苏正卓都发话了,杨树远倒是也不再坚持,而且想想的确也有道理,便跟着点头说道,“应该是吧,宜宁好像交往的朋友也不是很多,我印象里只有一个咋呼呼的周小蕾而已,前阵子似乎调到信贷部了,也在跟我们公司的贷款,估计是她银行里有业务需要,这才明着暗着查我们的资信吧。那我就过去把联系信息发给宜宁了。”
“恩。”苏正卓继续应了一声,之后才开始回复邮件起来。
有了苏正卓的应允,杨树远随即就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里,从名片夹上翻出对方的联系方式,开始发短信给程宜宁。
程宜宁挂了电话后,总觉得今天的杨树远不像平时那样爽快说话有点怪怪的,她本来还担心着不一定能顺利要到印尼那家供应商的联系方式,毕竟这也算得上是公司的机密信息了,如果被竞争对手知道的话,就意味着原先谈妥的价格甚至交期什么的都会发生大变动,对于他们公司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可是印象里爸爸几乎没有拜托求过自己什么事情,如果连这么点小事她都帮不上的话,她甚至想不出来待会要怎么和爸爸解释才好。
程宜宁对着手机屏幕发呆起来,未料到没一会后她就收到了杨树远的短信。
上面联系人的邮箱和号码都写的一清二楚。
“多谢了!”程宜宁没想到杨树鹏虽然在电话里吞吞吐吐的,发的倒是极为快捷,眼下便立马快速的回复了几个字后,心里这才莫名的舒了口气。
毕竟,她至少可以交差了。
程宜宁发给杨树鹏后又迅速的把短信转发给了程竟兴。
程竟兴随即就回复过来收到,显然就是一直干等着程宜宁的回复。
一上午就忙了这么点事,程宜宁发完短信后还是觉得心头空落落的,那种感觉似乎无时无刻都在侵蚀着她的心神,让她不得安宁。
程宜宁觉得心头发堵的厉害,便又打了个电话给周小蕾。
“妞,我难得调休加请假凑了几天假期,下午就动身出发了,没想到早上一觉睡过头了,现在抓紧理行李,你要是没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的话晚点再打给我。”周小蕾快言快语的说道。
“你要去哪里旅游?”程宜宁先前都没听周小蕾提过,继续奇怪的问道。
“去海滨城市啦,这几天被李晓嫒差遣的团团转,而且天天回来深夜加班写报告,老娘受不了李晓嫒,干脆直接请假出去玩啦,老娘不陪李晓嫒玩了,她那么喜欢往企业跑,就让她找其他的同事写报告看看!”周小蕾气嘟嘟的应道。
“你是跟团的还是自助的?”
“跟团太不自由了,我是自助的。”周小蕾随口应道。
“我正好也在家里没事干,小蕾你等我下,我跟你一起过去。”程宜宁眼前只想着找个由头不要呆在家里就行,眼下突然决定说道。
“这大热天的,我是孤家寡人闲得蛋疼才跑出去的,而且买的还是大巴票,你确定你要和我一起去?”
“恩。我反正在家里闲着没事干,那我待会在车站那边等你。”程宜宁说完后就挂了电话,开始去整理行李起来。
她这个决定仓促的连她自己都料想不到,而且又怕太晚过去买不到和周小蕾同一班次的汽车票,程宜宁回到楼上卧室里胡乱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放在手提袋里就急冲冲的出门了。
苏正卓晚上回去的时候,见着程宜宁卧室的门大开着,他不经意的朝里面看了一眼,居然见着里面空无一人。他心头觉得有些奇怪,便又去浴室里看了下,依旧没有看到程宜宁。他便又疾步回到楼下去厨房里看了下,然而依旧没有看到程宜宁的身影,唯有一口锅孤零零的放在那边,他近步上前看了下,那锅里的米粒已经胀白的厉害,他随手捞起几颗轻轻捏了下,那米粒就被碾压碎成了米粉状,显然这米粒已经浸泡吸水太久了,估计就是他早上离开时淘的。
苏正卓心念一动,又重新疾步回到楼上卧室里,可是程宜宁出门常用的行李箱都还在原处放着,房间里也没见着少任何东西,仿佛她不过是心血来潮的出门散步去了似的。
可是这大半夜的,她会去哪里?
苏正卓想到这时,便拿出手机去拨打程宜宁的号码。
那边却是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他刚听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许是黑夜寂寥的缘故,他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在偌大的住处里逐渐急促起来。
苏正卓又回到楼下,在客厅里干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