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么,一开口就是要赶人。
时竟遥能有什么正事?
唐棠说:“时掌门有什么事?”
时竟遥走进来,这次他没关门,他走到唐棠身侧空地随意坐下,掸了掸衣袖,开口第一句没先说事,而是道:“本以为诸位散了便回屋睡觉了,谁想全都在仙尊这里,倒显得我不太讲究了。”
在场四人,谁不是想单独来找唐棠?可惜太有默契,谁也没能成事。
唐棠道:“时掌门若有什么事,但说无妨,这里也没有外人。”
方才五个人聚着头,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去地底妖族城池也是一起,现在再来讨论外人不外人的,是否有点迟了?
时竟遥摇头笑道:“说是正事……好吧。一个不算正事的正事。”
他从衣袖里取出一样东西,轻轻地放在唐棠的面前。
灵力包裹着一指长两指宽的东西,唐棠眯着眼,看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倒是云中任蹭地一下坐起来,道:“时竟遥,你……”
灵力缓缓褪去,露出里面的模样。
银雾色的琉璃瓶,表面雕刻着的密密麻麻的阵法如碎玉细纹,内里透出莹润的微光。那微光似乎有生命,在灵力中打着转,无头苍蝇一样四处冲撞。
在灵力褪去一瞬间,微光一顿。随后疯了似的狂撞瓶身!浓郁的妖力如瀑布倾泻而出,瞬间就填满了整个屋子!
时竟遥两指叩在瓶口,
呵斥道:“遥遥。”
一丝灵力从他指间往下,压制住瓶内微光。
唐棠一惊。那灵力她再熟悉不过。正是她曾经在时竟遥任务中用的身体,那只无父无母、以时竟遥自己的名字来取名的猫妖。
许久之前,她曾在松云山上,在云中任身上感受到过这股灵力,那时云中任说他将猫妖的灵魂重聚,带在身上,唐棠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她可没觉得自己的灵魂缺斤少两。
没想到……竟是真的。
“见笑了。”时竟遥歉意道,“她有些孩子心性,不太懂事。”
唐棠惊疑道:“这是……”
“是我的道侣。”时竟遥用手指蹭了蹭瓶口,神情温柔——不是那种他一贯挂在脸上的面具似的温雅,而是十分平和的温柔。
“时掌门的道侣……是一只妖?”
“嗯。”时竟遥竟然点头,微微眯着眼开玩笑一般道,“怎么这样惊讶,难道仙尊歧视妖族么?这可不好。”
“……”唐棠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他这句话好。
听听,听听。时竟遥对别人说:你歧视妖族?这可不好。
那些被时竟遥驱逐至地底苟且偷生的妖族听了这话,恐怕都要被气活过来。
唐棠一阵无言,道:“当然不是。只是不懂,时掌门将这位……呃,这位掌门夫人拿出来,是什么意思?”
时竟遥点了点琉璃瓶,他在观察着唐棠的表情,“这琉璃瓶名为‘定魂’,是一件法器。说起来,还是天玄
宗南岐峰的医药长老赠与我的。可惜除了容纳灵魂之外,我并没有发现这法器更多的用途。既然南岐峰的长老是仙尊的师祖,不知仙尊对这法器了解多少?”
虽然法器名为“定魂”,但时竟遥只能也只会将它做容纳灵魂的器具,除此之外,安魂醒神都靠时竟遥的阵法和他往里注入的源源不断的灵力。
为什么“被赠与”的人搞不懂礼物的用途?唐棠没问,答案想必不会太简单。唐棠在天玄宗住了多少年,多少对天玄宗的几大主峰熟悉一些,猜也能猜到时竟遥上任掌门之后南岐峰的反应。
南岐峰想在时竟遥手下维持他们在天玄宗世代的中立立场和医修的超然地位,但唐棠和时竟遥多少年情谊,她知道时竟遥本质是个□□□□的人,在他眼里没有中立,只有顺从和反对。
而且南岐峰参与药王谷养蛊之事,与流光仙尊、云中任有仇,看云中任那疯的模样,把南岐峰的人挫骨扬灰都算是给他们一个好结局,这份赠与到底是什么意义恐怕很难说。
“很遗憾。”唐棠说,“师尊没有与我说过这件法器,它到底有什么用途我也不知道。”
她下意识伸手想碰一下琉璃瓶,然而指间碰到的一瞬间时竟遥居然毫不犹豫地将琉璃瓶塞进了唐棠的手里。
“时掌门,你这是什么意思?”
时竟遥眯着眼,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更像狐狸了,他轻描淡写地
说:“仙尊既然想看,可以看仔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