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察觉。她仍用那种毫无起伏地声线说:“我知道,我会做好准备。”
林意临在那一刻开始觉得心口不舒服,好像一只螳螂伸出锯齿一下一下锯着他的良心,如果他还有那种东西的话。
辗转反侧几天之后,一个月黑风高夜,他推开了o号的门。
“你应该准备逃跑了。”
o号懒懒抬眼,对他微笑:“那个风筝是你的吧,弟弟。”
林意临心想,是的,所以我来帮你逃跑了。
……
回过神,林意临看见昏黄的值班室中,易时6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这个人来到这里,好像就是催促他做出选择的,林意临的心里有一丝畅快,眼睛里透出笑意。
“就是想帮,没有为什么。”
忽略掉那些冗长繁琐的日常点滴,林意临给出简短又任性的答案。
易时6垂眸笑了一下:“听起来像感情用事,但你的性格不像是一个会感情用事的人。”
易时6走过去,手放在林意临的心口处,手心下是林意临滚滚的热血:“那么一定是这里,告诉了你很多遍,带他逃。”
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林意临分不清是因为易时6说中了他的心思还是仅仅因为他的靠近,他看见易时6额前的碎在空气中轻微摇晃,那个摇晃的节拍与他的心跳舞动一致。
易时6仰起脸,那些碎便跑到了一边。
林意临向后退了一步,让易时6的手落空。
邵贤书还在熟睡,已经没有鼾声了,只剩呼吸的气声,均匀地在沉寂的空气中,无限放大。
……
为o号的逃跑,易时6也出了一些力,本来林意临打算把他们逃跑的目的地定在一个偏远一点的乡镇,易时6提议说要跑就跑得再远一点,干脆坐火车南下,然后再做轮船去滨城。
易时6的家人朋友也都在滨城,正好可以给他们一些照顾。
林意临同意了这个方案,易时6定了个火车包厢。
每周六晚上院长都会离开医院,到周一再回来上班,这个时间段的警戒也会少很多,林意临安排就在周六晚上出逃。
就在周六上午,院长还带着易时6去了一趟
裁缝店。
裁缝店老板拿软尺重新量了易时6的肩宽,韩骞一边和裁缝铺老板商讨着修改西装的方案一边看易时6。
“他人瘦,但肩宽,这里您再看看能不能改得贴身一些。”
裁缝老板记下韩骞的要求,看见韩骞放下了几张票子,笑着应和:“韩先生,您是熟客,改个尺寸而已不能收您的钱,您下周过来取。”
韩骞点了下头,走到看似在看布料其实在神游的易时6身边:“走了,今天还去买麦芽糖吗?”
被唤醒的易时6一惊,扭头看他:“啊?”
韩骞轻笑:“在想什么?”
当然是在想今晚逃跑的事,但他不会对韩骞说,易时6只笑笑,摇头:“没想什么,呆玩的。”
韩骞又问了一遍:“买糖吗?”
易时6继续摇头:“今天不买。”
上了车,韩骞让司机绕城一圈慢慢开,易时6看着车窗外的城里景象,现在这些景象对他也不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