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物质享受上,鹿面尊者还是不会亏待手下的。
沉霜雪轻捧雕花杯小酌一口,舌尖微辣,浓烈的香味在口中散开,咽下时,喉咙里也辣了辣,浑身微热一阵,仿佛寒凉的夜风此刻也不能侵入她的肌肤了。
墨相逢二话不说,举起地上一坛仰头就饮,一小道水痕从嘴角蜿蜒流下,也不知道是积攒了许多愁,要喝得这么鲁莽才顺意。
小亭子木梁上挂着五个明珠,将桌上的几碟小碟菜照得诱人。
沉霜雪见他喝了好几坛子,脸有些红了,眼神也有些飘了却还要喝,劝道:“少喝点,桌上的菜闻着不错,吃点压压酒。”
毕竟还要执行任务,她也是不想放任他喝酒误事。
他也不看她,兀自盯着酒瓶子,也不知道在和谁赌气,怨声怨气道:“你别管我,让我泄泄。”
她忽然觉着这句话似乎在什么时候听过。
不过,这回就是个小任务,对手不强,不用费太多心思,随意些也无妨。
他失声怅然道:“这荷塘让我想起了以前。”
“以前?你以前经历过什么?”她酒意才热烘烘地冲上脑,正要昏昏闭眼,此时又来了好奇,单手托着腮帮子看向他问道。
他醉了还很警觉,冷漠地说了句:“没事。”
沉霜雪一笑,“不告诉我,我就不能替你消愁咯。”
他将头别过到一边,看向高举的田田荷叶,“酒就能消愁,用不着你。”
她轻哼一声,头实在沉,趴在桌上睡去了。
翌日同一时刻,押镖长队已经出城,完全隐没于荒草原中。
周围漆黑一片,杂草比人高,十余镖客走在前,拨开荒草开路。
有几位修士接了活儿,也一路跟着护送,脚踏草尖,在空中来回查探。
队伍后方,一辆辆高大的木车车轮滚动,在荒草原上留下一条宽广的长路。
似是有轻风吹动,远处的一片荒草地出一阵细小的沙沙声。
忽然,两道人影从前方跳出,皆是蒙面,手上握着长木棍。
“大胆!汝是何人!”一人大喊一声,全员戒备。
然而,这两人像是练过的习武高手,棍势如洪,一群人根本挡不住,片刻就被放倒了大半。
后面的镖客还想上前抵抗,几招过后,完全败下阵来,根本拦不住。
所有人躺在地上,半天才挣扎起身,却见身后空空如也,十余辆大车凭空消失。
“什么情况?”
跟随而来的一位修士神识颤,马上探出了异常,叫道:“是魔泽!有魔物出动,将赈灾物资卷走了!”
众人皆是大惊失色,觉得荒唐至极。
“什么?”
“不是,魔族怎么会劫走这些东西啊?”
“真是可笑,真是可恨!”
稍有些年纪的一个修士早认出了这道气泽,毕竟这股魔泽在近两年来甚是有名,已经颇有些辨识度了。
他一字一顿咬牙道:“是沉、霜、雪!”
“我呸!遇上她,准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