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采率先反应过来,忙不迭朝二人,双手合十。
“施主。”
葭音朝着镜采点头,目光却全然落在镜容身上。
也不知,他今日有没有好好吃饭。
沈星颂似乎看出了什么,挑了挑眉:
“你们认识?”
“认识。”
葭音给他介绍,“这位便是梵安寺的镜容法师,这位是镜采。”
沈星颂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
“镜容法师,久仰大名。”
镜容面色未变,只扫了一眼男子腰间的玉佩,淡淡一揖。
“贫僧镜容,见过沈馆主。”
葭音与沈星颂皆讶异地抬了抬眸。
此人怎知……他是棠梨馆馆主?
沈星颂想起来,镜容此人,慈悲为怀,六根通智。
民间有传闻,梵安寺的圣僧镜容,多智近妖。
沈星颂面色变了变,旋即,望向他怀中的花瓣。
“镜容法师,怎有闲心于此处采撷白芩?”
这一回,换了镜采答道:
“回沈公子的话,近日来,我家二师兄总觉得胸闷逆气,头疼肿痛,三师兄知晓以白芩泡茶可缓解胸闷头痛,便与小僧一同前来采集刚落下的白芩花瓣。无意冲撞沈公子与葭音施主。”
“冲撞倒不必,”沈星颂好奇道,“圣僧还通医术?”
“那是当然,我家三师兄
会的本领可多了,琴棋书画、医道律法、天文地理,无所不查,无所不精。”
镜采仰着脸,得意洋洋地夸起自家师兄来,葭音在一边听着,竟也凭空生了几分骄傲来。
好像无所不精的不是镜容,而是她自己。
只有镜容轻轻一声:“镜采。”
小和尚立马打住。
葭音朝镜采做了个鬼脸。
她站在烈阳下,穿了一袭水青色的裙,与沈星颂的衣袍很是相称。小姑娘扬着眉,朝佛子抛去了许多眼神,但镜容面色始终淡淡的,一双眼睫垂着,没有看她。
沈星颂凑近道:
“我近日总觉得身子不舒服,圣僧可否帮忙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小姑娘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沈哥哥,你哪里不舒服,为什么不找大夫看看?”
沈星颂摸了摸她的头,“只是觉得胸闷,想来应是没有什么大事,如今圣僧恰好在,不若帮我看看,该如何调理?”
镜容未拒绝,放下手里的花,走上前。
沈星颂探出一只手,让对方把脉。
清风拂至镜容的面容上,他一袭眼帘,安静得如澄澈的湖泊。
不过须臾,佛子收回手,平淡道:“馆主身体康健无恙,近来胸闷,想必是因为车马劳顿,过于疲惫。多注意休息便好。”
镜容话音刚落,就看见沈星颂笑眯眯地转过头。
“你看嘛,我就说没有什么大事。好啦,别愁眉苦脸的了,过几日带你出宫,去街市上买些胭脂水粉,还有你
最喜欢的那家邹记桃花铺子。”
男子的手放在小姑娘的发髻上,宠溺地揉了揉。
二人相处,看来很是亲昵。少女眼中,也尽是对他的仰望与依赖。
镜容的目光动了动,须臾,无声垂眼。
沈星颂对葭音笑完,又转过头,眼底的笑意淡了些,忽然一低声。
“圣僧既然懂医术……沈某有个不情之请。”
“皇后娘娘即将临盆,但后宫波诡云谲,圣僧若是有办法保下皇后娘娘的胎、让娘娘顺利诞下龙嗣,事成之后,娘娘定有重赏。”
青衣男子的声音极低,低得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见。
他身后的葭音歪了歪脑袋,好奇地望过来。
沈哥哥和镜容在那边,不知说了些什么,说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