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纸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细雨。
她一个人自说自话,乐呵啥呢?
它能开口吗?
它啥时候指右边道了?
啥时候同意投票了?
一天天的,闲着无事,就知道拿它逗趣。
真要闲着无聊,就赶紧把它的新身体做一做,让它换个身体呗。
还说给它画张嘴,它看呐,细雨要么是不会画,要么是不敢画。
哼,一天到晚,就知道欺负它。
在青峰镇那几天,天天出去闲逛,怎么没想起来带上它?把它丢在客栈里,只能和沉睡的大白做伴。
她还牵回来一头驴。
这驴谁家的?
她没闯祸吧?
这驴不是她抢的吧?
她给没给钱啊?
一个个问题,砸向小纸,砸得它背都佝偻了几分。
唉,只有它为细雨操碎了心,挂心着她不能走歪路,它容易吗?
瞅了一眼坐在旁边摇头晃脑,哼着乱七八糟的小调,嘴里叼着个茅草根的细雨,小纸又把头转了回来。
唉,这就是个一天到晚傻乐呵的憨子!
大憨子!
被小纸当成憨子的细雨,正坐在官道旁的一块大石头上。石头底部长满青苔,表面因被赶路人坐得多了,十分光滑。
身侧,一头大青驴,脖子上系着个大包袱,正摇头晃尾,低头啃草。
桶里的大白,毫无苏醒的迹象。
官道上除了她和驴,空无一人。
哦,对对对,还有小纸。
小纸在她旁边石头上坐着,后背靠着块小石头,腿上压了根树枝,防止一阵风刮过来,小纸被风刮走。
阳光透过树梢,落在地上斑斑点点。
时不时有风吹过,风也是热热的。
蝉鸣响一阵,歇一阵。
小纸有点恍惚,就好像,它又回到了中指峰顶,出云观里。
它正拎着它的小扫帚,卖力地扫着院中落叶。
刷,一下。
刷,再一下。
大白忽扇着翅膀,从远处嘎嘎嘎地跑过来,从它身边刮了过去。
刚扫起来的落叶被卷起,重新散落一地。
小纸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眼前一片狼藉,认命地拎起扫帚,重新扫。
刷,一下。
刷,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