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猎物也多是以兔子、山鸡、鸟雀为主,或是自家留着开荤,或是拿到青峰镇卖给酒楼食肆,挣点小钱,贴补家用。
李家,也和村里其他人家一样,过着同样的日子。
不一样的是,今年上山捕猎时,李家唯一的儿子——李石头——出事了。
何秀娘双眼通红,语带哽咽:
“……上山的一共七个人,他们都没事,就……就石头哥一个人出了事。从山上抬下来时,人就昏迷不醒。
先是请了镇上大夫,来看过后开了药方,可是……”
泪珠从眼眶里涌出来,何秀娘拿手去擦,泪珠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擦也擦不尽。
细雨抱着大白,坐在石桌另一端,看着何秀娘哭成泪人。
哭啥呢,赶紧把事讲清楚不成吗?
眼珠一转,又落到李婆子身上。
啧,这也是个在哭的,眼皮子肿得像桃子。
细雨不认识李石头,一碗粥的情份,不足以让她陪着一起哭。
她打断了两人的悲伤。
“大夫来看了,然后呢,没治好吧?”
治好了,这婆媳俩也不会在她面前,哭成泪人。
何秀娘哽咽点头,“镇上大夫来了两次,就说他医术不佳,不肯来了,让我们到青阳县城去请大夫。”
细雨转了转眼珠。
不用说,肯定去请了。
果然,就听何秀娘继续道:“公爹去了青阳城,请了最有名的大夫,可是……”她摇摇头,“药灌进去不少,药钱也花了不少,人还是一直没醒。”
“后来呢?”
“后来……”何秀娘顿了顿,继续道,“后来公公婆婆就想着,大夫没法子医治,那就去寺庙道观烧香拜佛求菩萨,求和尚道士来家里驱驱邪……”
和尚道士一块请?细雨挑挑眉,这不是胡闹嘛,不怕打起来?
“请了吗?”
“请了。”何秀娘点点头,“先请的晴空寺的大师,又请的清风观的道长……”
哦,分开请的呀,还行,还算有点脑子,可惜不多。
何秀娘面露哀凄,“……家里什么法子都想尽了,可是,可是石头哥他……他还是没醒……”
她痛哭出声,“我眼睁睁看着他一日比一日消瘦,我真怕……真怕有一天……”
她哭的仿佛真死了男人一般。
在一旁抹眼泪的李婆子听到何秀娘说出不详的话语,也顾不上方才的婆媳相惜了,扭头怒瞪哀哀哭泣的何秀娘。
这扫把星,敢咒她儿子?
扬起巴掌,正想给何秀娘一下子,就被细雨拍在石桌上的一掌惊到,讪讪地收回了举起的巴掌。
细雨抱着大白,站了起来。
“说了那么多,让我见见人。”
何秀娘身上的妖气很淡,李婆子身上同样有很淡的妖气,细雨现在怀疑,她俩身上的妖气都是从一个人身上沾染到的。
李石头。
天色不知不觉的亮了起来,何秀娘推门进屋,打开窗子。
晨光映入屋中,一下子亮堂起来。
细雨跟着进了屋,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消瘦如骷髅的年轻男人。
只看了一眼,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怪不得醒不了。
这男的魂不见了,魄也丢了,躺在那里的,就是个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