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该在家里安心待嫁吗?怎么这副打扮,在这里出现?还是跟着一个年轻男子?
怎能如此不顾身份,不成体统?
萧昱手指捏着泥人,脸色渐渐阴冷,手上也不自觉的用了力,脆弱的泥土在他手指间支离破碎,落了一地。
梁时的心,也随着天子指缝散落的泥土,一下子坠落谷底。
花灯下,未察觉任何异常的二人,还在兴致昂扬地解着灯谜。
“三三横,两两纵。”
魏云卿眉头紧锁。
少女聪慧过人,没有什么能难倒她的题目,可在这个谜面前,她还是自认有些才尽了。
她默默念
着这个谜面,周围的人也都在抓耳挠腮。
一路上,因魏云卿说了要凭自己赢走琉璃灯,所以宋逸都不曾开口,让她自己解答,享受揭开谜底那一刻的喜悦。
可此时,少女脸上隐隐有些失落。
这盏琉璃灯,看来终是难带回了。
宋逸看着受挫的少女,沉默了片晌后,故作无意的做了一句诗低声提示她,“沽酒老妪瓮注瓨,屠儿割肉与秤同。”
魏云卿一怔,微微疑惑地抬头看着宋逸,思索着他的诗。
上句是说老妪能将大腹宽口瓮中的酒,注入长颈细口的瓨中,说明老妪注酒功夫纯熟,习以为常。
下句是说屠夫不用过秤,就能准确切下足斤的肉,有称也白用,是因为割肉技艺纯熟,习以为常。
习以为常?
——习!
魏云卿脑中灵光一闪,飞快思索着。
三三横,两两纵。
上羽下白。
“是習字!”
她看着宋逸,兴奋地说出了谜底。
“对,就是习字!”摊主一拍手,“恭喜这位小郎君,夺得头彩。”
魏云卿惊讶地捂着嘴,不可思议,她解出来了!
然后,摊主便笑呵呵取下那一盏五彩琉璃灯,递给了魏云卿。
魏云卿受宠若惊,兴奋地接过琉璃灯。
“小郎君真是才思敏捷,今天多少人都在这个灯谜前饮恨止步了,我都怕我这灯送不出去呢。”摊主赞叹道:“你可是第一位猜出来的。”
魏云卿眼睛明亮,喜色难掩,她转着琉璃灯,五彩的璀璨
灯光在她脸上轮流浮现,少女端艳之色,与灯火相映衬,俨然若仙。
她抬头看向宋逸,笑得像一朵绽放的莲。
宋逸嘴角噙着笑,静静看着欢喜踊跃的少女。
不远处,一路随行的天子,隐于灯火阑珊后,看着花灯前言笑晏晏的男女,目光晦暗不明。
少女那份兴奋、那份笑容,如此真实、灿烂。
她笑的如此美丽,任谁看了都会满心欢喜。
可是——
他的皇后,怎么能对着别的男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