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工厂只需要资金到位,开酒店不但需要资金,还需要明面关系和江湖背景,工厂老板与开酒店的人,从外部实力来比较,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看到陈生忽然翻脸,而且丝毫不留情况,陈安龙忐忑的同时,脑子也开始想问题了。
两人不说是忘年之交,也是在台湾就认识的多年老友,自己在酒店过道上骂人,影响到酒店,陈生生气可以理解,可是听他话里的意思,不是在追究酒店声誉,而是重点追究骂郝梦的事。
陈安龙这时才想到关键问道:陈生为什么会为了袒护郝梦,得罪自己这个朋友?一个妈咪怎么忽然晋升为高层副总?两件事情都不合常理。
他带着疑惑,放低姿态,揽住陈生的肩膀,轻声道:“老弟:别生气,哥哥知道错了,你看周围这么多人看热闹,哥哥也要面子,我们去包房,你说怎么都可以,行吗?”
已经在众多人面前,表示态度的目的已经达到,陈生点了点头,呵斥道:“喝多了就在家睡觉,别出来闹事。”
说完转身对眼泪汪汪的王芳道:“你去给郝副总打声招呼,请她忙完过陈老板包房来一下,如果实在太忙,晚一会也没事。”
看似陈生在怒斥陈安龙,其实是在为这位老友遮掩,用喝多了为借口,为陈安龙铺垫等会好解释。
支走王芳,两人走进包房,陈生在陈安龙肩上重重拍了两下道:“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惹祸了,等会郝梦进来,你放低姿态给她道声歉,她那样爱财如命的女人,道完歉多打几个银子,这事应该能过去。”
陈安龙盯着陈生,极不情愿道:“真要让我给一个大陆婊子道歉?”
只有两个人,无需假惺惺,陈生听到陈安龙话里还称呼婊子,也没有生气,而是提醒道:“下次在外人面前,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如果再叫郝梦为婊子,如果被她听到,我怕你真会吃不了兜着走。”
“她不就是一个妈咪吗?只是比其他妈咪红一点而已,你怎么会这么袒护她,还把她提为副总呢?”
陈生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薄荷味的52o香烟,丢了一支给陈安龙,还帮他点上后道:“东莞在日新月异,人情世故也随时生着变化,现在的郝梦已经不是曾经的郝梦了。”
陈生把汪文羽与张副总生纠纷,卢佛恩为了巴结她,让条子封锁酒店大门的事情,说了出来。
陈安龙的思维这才串联起来:“真她妈的倒霉,一天两次栽到那个女人身上,郝梦和刺头的关系匪浅,可能还有一腿,那个女人又是刺头的马子,我真想不通,这样的关系,她们怎么还能和谐地搅合在一起。”
陈生疑惑地问道:“什么刺头?什么一天两次栽到那个女人身上?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陈安龙把经过郝梦招揽到蒋凡,还有今天又在治安队待了大半天的事情,全盘托出。
陈生指着陈安龙,丧气道:“亏你还算是个成功人士,身边招揽到这样的人不好好利用,还为点鸡毛蒜皮的事情,一直纠结,我看你在人情世故的交往上,真应该好好向你厂里的那位唐副总,好好学习一下。
还有,那个女人我见过一次,你看她的穿着、气质,谈吐,像一般人,别见到漂亮的女人,就走不到道,真惹到我们得罪不起的人,就不是花点银子就能无事。”
“放心吧,我知道惹不起那样的女人,就不会再去招惹,还想到怎么去结交上她,只是需要花点银子和时间,这事先撇到半边,等攀上关系我第一个告诉你。
但是我厂里的那位唐副总,真不是东西,我怀疑他早就知道那个女人是刺头的马子,拿我做跳板,一次次向刺头示好,以便达到结交的目的。”
陈安龙把自己的怀疑也告诉了这位老友。
陈生一直希望经过郝梦结交上汪文羽,可是郝梦一直打太极,不愿意引荐,他现在又怕得罪郝梦。
听到陈安龙要去巴结汪文羽,如果事情能成,到时候自己就可以顺着这条道攀上关系,陈生欣喜万分,投桃送李,也替陈安龙思考起唐副总的事来。
陈生思虑了好一会儿道:“你应该是多虑了,他如果想示好,可以名正言顺,毕竟他在你厂里上班不是为了薪水,而是帮他老舅把关投资,不需要像其他副总那样看你脸色行事。
我看詹昊成这个外侄肚子里,真有些东西,协助你做事,真不是坏事,没必要为点小事闹得不愉快。”
陈安龙表面点头,心里却不赞同陈生的分析,一直坚信唐副总在利用自己。
两人聊完唐副总,又开始聊到了蒋凡。
陈安龙大方地叫了两瓶路易十三,服务员刚为两人斟上酒,他邀约的酒友也到了,关于蒋凡的话题也终止。
举杯换盏,喝到十一点多,应酬完其他酒客的郝梦,才走进房间。
陈生把自己的座位让给她,以示器重,同时还帮陈安龙骂她是婊子的事情,圆了几句。
陈生圆完,陈安龙对她起举杯,从未有过的低调道:“郝副总:恭喜你晋升,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喝了点酒,连自己爹妈是谁都可能忘了,打胡乱说的话请别放在心里,这杯我干了,你随便,算是赔罪。”
风尘中人,谁都希望有过依靠,现在有了后台,郝梦很珍惜现在的机会,在保护自己的同时,应酬嫖客比以前更为谦和,目的就是为了不付出身体代价,尽量多拿小费。
汪文羽小题大做的事情,陈生本以为对酒店多少有些影响,没成想非但没有影响,郝梦应酬的房间,客人消费比以前大方了不少,而且还有许多知道了汪文羽帮她撑腰的事的人,慕名前来,使得合家欢的营业额比以前还涨了近十个百分点。
曾经冲着郝梦美色前来的嫖客,现在已经成为阿谀奉承的人,无论有事没事,都会找她进房间坐坐,还会给不菲的小费套近乎,这就是她忙碌的原因。
酒客给副总的小费肯定比给妈咪丰厚,但也只是五百为基数,上千的时候还是不多。
现在,只要郝梦应酬的客人,给的小费都比给其他副总多出一些,忙到现在,她卡在对讲机背面的钱,已有厚厚一叠了。
穿西装上班,钱可以放在口袋里,卡在对讲机后面,不是为了方便,而是故意让客人看到,有暗示别忘记小费的意思,这个习惯,每个妈咪都有,郝梦升为副总,也没想改变这样的来钱渠道。
被人当众骂是婊子,内心的伤感不言而喻,郝梦还没有进这个房间,王芳已经给她说了,陈安龙骂她的事情。
进来房间,是因为陈生吩咐,她不能不给老板面子。
听完陈安龙地解释,郝梦隐忍着伤感,装着毫不在意对他道:“陈老板是我们合家欢的贵客,只要你高兴,怎么都行。”
陈安龙看到郝梦没有计较这事,大方地从手包里数了两千递给她,然后假惺惺道:“谢谢郝副总不计较我嘴贱,你晋升我今天才知道,没有准备礼物,这点钱拿去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升为副总,嫖客给钱的神情和言语也变得尊重。
喝洋酒很有学问,不但要用专用杯,一杯酒多少分量,也有一定将就,倒上酒,酒杯放到在台面,滚动一圈,酒在酒杯边缘却不溢出来,才算标准。
郝梦进到房间,为了照顾陈生的面子,和陈安龙喝了一杯,拿到不菲的小费后,也没有再喝,礼貌地打完招呼,就离开了房间,还是隐藏在心里的伤感所致。
应酬到现在,郝梦还是喝得有点多,走出房间,就没再进其他还在等候的客人房间,而且安排一个服务员帮忙去推却。
独自回到宿舍,她数了一下当天的小费,接近六千,望着手里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一天能挣这么多银子,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认识蒋凡,让她厌倦了风尘,现在她已经开始后悔,踏入了风尘,连争取爱情的勇气都没有,现在虽然没再受嫖客的色暧骚扰,但是总归来说,还是身处风尘。
她脑海里浮现起第一次见到蒋凡的情景,还浮现出汪文羽为她,甘愿当工具的果敢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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