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护士吗?祝昕月攥着?拳头,忍耐着?不出声。
她其实不喜欢陌生人碰她的东西。
“吵醒你了吗?”是纪临昱的声音。
祝昕月忐忑的心脏又回归了原位,攥紧的拳头渐渐松开,听见他将她的手提袋在床头柜放下。
“什么时间了?”她问。
“快晚上七点了,要吃点东西吗?”纪临昱之前在医院门口碰见熟人,和?他在外?面的餐厅聊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她睡着?了。
祝昕月最近吃得很少,没?什么食欲。
她摇了摇头,“不想吃。”
纪临昱看着?她脸上的泪痕,心情也变得沉甸甸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巧克力球,放进她的掌心,“巧克力。”
祝昕月坐起身,她捏着?这颗巧克力球,包装的手感很熟悉,她拆过两次,但上次吃的这个牌子巧克力特别甜,他为什么又给她?
她拆开包装,正要
放进嘴里的时候,被纪临昱握住了手腕。
“还?有一点没?拆完。”纪临昱把巧克力球上的纸屑拿下来,正要松开她的手,抬眼就看见她从眼眶里流下一滴眼泪。
她好?像没?有意识到?她自?己哭了,只是木木地把巧克力放进嘴里。
“纪临昱,它一点也不甜。”祝昕月无声落泪。
纪临昱下意识抬起手,在她面前顿了顿,小心地替她揩去?眼泪。
“这是新口味。心情有好?点吗?”
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沉醉。
祝昕月握住纪临昱的指尖,轻声问他:
“纪临昱,你对我的好?,也是陷阱吗?”
纪临昱怔住,心脏泛起酸涩的苦楚。
他曾被无数人怀疑过他的用心,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唯独对她,只是因为情不自?禁而已。
如果说第一次是恻隐之心,那接下来的每一次,算什么呢?
他看见她娇小瘦弱的身躯,顶着?那么大的铁链,撑着?一把脆弱的红伞,在火海里面救人。
他都不敢回想当时的情景,所有人都在往外?跑,就她一个傻子逆流而行。
偏偏是这样一个身影,占据了他的全部,让他也丢掉了全部理智,冲进火海里,来到?她的身边。
当时的他,本?可以让专业人士去?救她。
可他等不及。
晚一秒,他都怕她会出事。
这算什么呢?
纪临昱对这种感情很陌生。
祝昕月没?有得到?他的回答,松开他的指尖,平静下来。
“纪临昱,别对我好?了。”
她的语气冷漠,像是要将他向外?推。
纪临昱的喉结上下滚动,看着?她那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她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有多难过。
所有口不对心,都写在她的脸上。
“我没?什么自?制力。”祝昕月扯了扯唇角,“你这样引诱我,就不怕被我缠上吗?”
纪临昱听着?她近乎告白的试探,她全部底牌,明明白白地摊开在他的面前。
像是在告诉他,他可以趁虚而入——在她眼睛看不见,最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充当那个能够让她依赖的人,给她依靠,对她好?,这样她就会被他所引诱,对他死心塌地。
她会一辈子记他的好?。
可是,他对她好?,不是为了让她报恩,或者要她付出什么代价来交换。
他只是……单纯想对她好?。
祝昕月的手腕被熟悉的力道握住,将她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就像他们认识第一天,他陪她走?夜路的时候。
她也是什么也看不清,但身旁的人却能让她安心。
因为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
面对她的试探,他没?有拒绝她,也没?有接受她。
而是郑重地给出了一个承诺,一个位置互换,祝昕月自?己都未必能做到?的承诺。
他说:“在你眼睛好?之前,我不会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