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和二年(前91年)七月,长安的天阴着脸,闪电后,雷声如鼓,雨如泪下。
刘彻老了,他感觉时光正拉扯着自己的灵魂去往一片永寂。
他还有太多事想做。
他开始理解秦始皇对永生的追求,这天下不能没有朕,他有些恶狠狠的在心里想着。
未央宫前殿的大门敞开着,一道诡异的红色闪电从天边亮起,一个小黄门伴着雷声小跑着进了殿。
“陛下,太子反了。。。”
刘彻的胡子都在颤抖,江充审理丞相公孙贺以巫蛊诅咒君上一案,查来查去,尽牵扯到了太子,这让他很是恼怒,他是老了,但还没死,联的位子我可以给,但你不能抢。
“刘屈氂(音通毛)了,我的好侄子在哪?”
刘彻的的嘶吼声一如草原上受伤的雄狮。
“刘丞相已带兵去了,正在长乐宫外跟太子的军队对峙。”
刘彻自病榻坐起,只觉一阵头晕,脸上青筋突显,已是怒不可遏。
“抓他回来,我要问问,我要问问。。。”
小黄门偷偷抬了下头,皇帝脸上的青筋之中似有无数小虫蠕动,狰狞之色让他连忙将头埋得更深了一些。
“诺!”
刘彻只觉头要炸开,口中呼道:
“药!”
宫女端了一碗黑色汤药上前,里面似有无数小虫在游,而小黄门连忙撅着屁股退出了大殿。
刘彻双眼通红如厉鬼,抬头一饮而下,青筋中那些不安的蠕动慢慢平息了下去,而后一股燥意升起,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二十多岁,眼中尽是狂乱,扔了手中玉碗,随手扯来一名宫女,一把将衣服撕碎,就在这大殿之上,在阵阵雷鸣中,已是六十五岁高龄的刘彻疯狂的泄着自己的欲望。电光中,有人在阴影中挥了挥手,殿门关闭,女子哀嚎之声在雷声间隙隐约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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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外,两支军队对峙长街,雨水冲不散燥热。
太子刘据在长安的仁德之名妇孺皆知,军中亦是有口皆碑。
甲胄齐整的普通兵士眼中尽是迷茫,面对这支由太子门客,囚徒,百姓组成的临时军队,始终下不去狠手。
呆在阵后的刘屈氂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长乐,未央两宫,胯下坐骑不安的在原地踱步。
小黄门苏文的身影穿过雨幕走到近前,扯着嗓子说道:
“陛下口谕,抓起来,陛下要问问。”
刘屈氂对所谓的口谕充耳不闻,眼睛仍是死死盯着苏文。
小黄门眯着眼睛,隐晦的用手指在脖子上一抹,口中继续说道:
“下官就在此地等着丞相捷报。”
刘屈氂露出一个有些瘆人的微笑,转身轻磕马腹,走回阵中,挥了挥手中马鞭,有军士开始擂鼓。
最前排对峙的士兵眼中迷茫更甚,不少回头看了眼中军,手中持盾的手不由再紧了三分。
对面的最前排多是太子门客,身上甲胄不齐,手中刀兵不一,眼神却是坚定而又狂热。
长安城建于高祖五年,天下已定,城中居民百年来听军鼓战阵之声,哗然,惊愕,不知所措。
一通鼓毕,阵前杀声起。
刀光出,血光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