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下了好几天雨,本来萧答应以宁带她回家过几天的,被这场雨下得耽误了许久,到这天,终于放晴了,以宁早上起来就和几个丫头忙忙叨叨,准备着回家,家里自己的旧东西也没带过来多少,最终都是在给萧收拾。
忙了一阵都收拾妥当了,突然有小厮进来通传,说肃王爷登门拜访,萧有点意外,这位王叔很少与外面往来,今日亲自登门,想来是因为前些日子借马的缘故,萧赶紧穿好衣服往前院来迎接,待到萧出来,肃王爷已经在正厅坐着了,丫鬟刚上了茶,萧进门先是赔罪:“王叔好等,侄儿来慢了。”
肃王回道:“无妨,无妨,我来之前也没有知会你,你可有事忙,我来得可唐突?”
萧道:“不瞒您说,侄儿正在与夫人收拾行囊,准备与她回娘家过几日。”
肃王有些不好意思:“是嘛,看来我确实来得不巧。我也不耽误你,今天来就是还你府上的两匹马,我看你那天醉得不轻,这事儿,你知道的吧。”
萧道:“侄儿那天的确喝多了,夫人告诉我,我才知晓的。”
两人正说着,以宁院里的小厮丁白进来了,丁白给肃王请了安,问了好,对萧说道:“王爷,夫人吩咐,左右不急着家去了,千万留肃王爷坐坐,吃了饭再走。”
萧知道以宁的心思,一定是想与肃王爷结识结识,听了这话便向肃王问道:“夫人特来相邀,
王叔可愿赏光?”
肃王犹豫之间,丁白又讲道:“夫人说,下了这么久的雨,人也该出来晒晒,想就在园子里摆桌,趁着秋风未凉,日头还暖的时候小酌一番,桂花正是香的时候呢,月前酿的糯米黄酒也熟了,若是错过岂不可惜了嘛。”
肃王笑说:“这是你们夫人说的,还是你自己个儿编的啊,我刚坐下你就来了,你们夫人就安排好了?”
丁白道:“夫人吩咐了两句,小的又加了几句,小的嘴笨,请王爷莫怪。”
肃王道:“去吧,告诉你们夫人,本王留下来用饭。”
“是,小的告退。”
肃王到底是性情中人,况且今日是来道谢,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萧听到王叔愿留一叙,邀他去园中走走,:“王叔,不如我们这就往花园中晒晒去?”
“好,走。”
穿过前堂,到了园中,两人沿着小路边走边聊,肃王问:“我看你清闲日子倒多,军中无甚事情?”
萧苦笑道:“校尉有实权,都统也有实权,我领个校尉都统的闲职,再忙也有限,何况我若是太卖力,朝中又要议论纷纷,反而是清闲一点好。”
肃王道:“想得倒明白,早年我还和你岳父夸过你,说你年纪不大,万事却看得清楚,没想到你就做了他女婿了。”
萧道:“王叔与岳父大人还是故交?”
肃王笑笑回道:“老交情了,林大人府上从前也是常去的,里里外外我都熟得很
,就是,一直只是听说有个女儿,从来没见过,说是打小儿送到山里养的,当真如此吗?”
萧道:“的确如此,内子胎里就有些不足,在山里长到十四五岁,身子好了才回家的。”
肃王问:“你们成亲也没多久吧,怎么想起来要回娘家住几日?”
萧回说:“她家里记挂,我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就陪她回去住几日,我想着也正好和岳父、舅爷请教请教学问。”
肃王道:“你有这心,想来和侄媳感情挺好。”
萧笑答:“甚好。”
“生在皇家,能得个如意媳妇不容易,千万珍惜啊。”
萧点头道:“侄儿受教。”
穿过王府花园,再过一片矮松就到了湖边,萧与肃王站在湖边的亭子里面,看到湖里零星还有一两朵开败的荷花,荷叶倒还绿着。
以宁想蒸荷叶饭,就叫梧桐和青烟去摘几片荷叶,两个丫头划着小船,摘完了叶子不急着回去,就在湖里玩闹起来,先是青烟撩了水珠子轻甩在梧桐脸上,梧桐起先也没有反击,就只是笑笑,青烟又拨了一下,梧桐躲不过,用船桨轻轻划了水过去,不偏不倚正好浇到青烟脸上,青烟嗔道:“好啊,我闹你是杨柳枝,你还一大瓢,梧桐你真坏。”
梧桐道:“姐姐莫怪,梧桐万事认真,玩闹也不敢儿戏。”
“我手里也有船桨的,看我一招。”
青烟正欲回击,梧桐起身一跃,立于湖中石上,笑着对青
烟说:“既然姐姐有船桨,那梧桐就先走一步了。”说着,她就凌空而起,踏着荷叶与石墩,几步回到岸上。
肃王起先没有在意,只觉得两个丫头好玩,待看到梧桐样貌,却再也挪不动步伐,他死死盯着梧桐的背影,这女子,怎么和宛仪长得如此相似!
萧见他呆在原地,不知缘故,轻声唤道:“王叔,王叔。”
肃王依然在震惊中难以平复,意识到自己失态,他收回目光,问道:“刚刚那个,叫梧桐的姑娘,是你府上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