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眨眼,唇边一扬:“公子如此肯定,我就必然知道藏宝图在何处?”
“曹元刚与小玉儿一同生活了十年,是他身边最亲近之人。若你不知,又有何人知晓?”他看着沉玉,缓缓笑开了。“能帮那小童报仇的,而今也只有我了……”
她敛了笑,眼底掠过一丝冷意:“那么,我就在此恭候公子的好消息了。”
“事成之后,沉玉定会将地图奉上……”
望着沉玉远去的身影,江怀闲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小元,将那人活捉回来,其余的,不必理会。”
圆脸少年站在几丈外,心下疑惑为何主子此次不斩草除根,仍是一声不吭地领命而去。
立下字据
“逃脱了?”听到阮恒的禀报,江怀闲美眸一抬。前者不由低下头,禁不住遍体生寒。
“回公子,跟在那愚民身后,已经寻到了那人的踪迹。但因为要活捉,下手不敢太重,反倒让其趁机溜走了。”
“借口,本王一句都不想听!”江怀闲淡淡打断道,语调懒洋洋的,可熟悉他的阮恒心下微颤,双膝一跪。
那日出城的百姓,除了为首那男子,其余都被清除干净。又派人在他后头故意留下痕迹,那人吓破胆,只管逃命。想也不想,便直奔那接头人之处。这,也正是他们想要的。
于是,阮恒轻而易举地便查出幕后那人的身份。可惜天罗地网,终归让这么一条小鱼破网而出,阮恒严惩手下之后,只得向江怀闲请罪。
“恳求元帅给下官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定能将那人擒了来!”
“看来以前闲适的日子过多了,你的那批部属疏懒了不少。”江怀闲勾唇一笑,阮恒面色微变,却又听他接着道:“也好,本王就再让你试一次。若失败了,那你也不必再回来见本王。”
阮恒在他身边数年,素来受江怀闲器重,还是第一次听到他搁下这般重的话来。不由暗暗心惊,王爷如此看重此事,莫非与那沉玉有关联江怀闲并没有让身边的人知晓他与沉玉的约定,得知沉玉身份的事,亦是他从阮恒这几年搜集的消息里抽丝剥茧,慢慢发现了端倪而得出的。除了他之外,纵使是负责情报的阮恒也是不清楚的。
这世上可以相信的只有他自己,江怀闲坚信这一点。
看见阮恒心事重重地从美公子的房内走出,沉玉眼神一闪,笑着踏了进去。“公子,昨儿的约定……”
“你放心,在下绝不会食言。”江怀闲不悦地睨了她一眼。未经他地同意就随便入内,也只有这女人胆敢在他面前如此失礼。
“我当然相信公子的金口玉言,只是……”沉玉倚着门,拉长了尾音。
“只是什么?”他睇了过去,对她像是没骨头一样的站姿,微微蹙眉。
“约定未有限时日,若是公子要用个十年、二十年的,我岂不是亏大了?”沉玉慢悠悠地晃了进去,在他面前大刺刺地坐下。
江怀闲皱起眉。冷笑道:“也只有小玉儿,敢质疑在下的能力。”
“既然公子如此有信心,不介意区区小女子这微不足道的请求吧?”沉玉狡黠一笑,亏本的生意他不接,难道她就会做么?
“说来听听,”他神色自若,从容一问。
“十天。”沉玉面上的笑容一褪,正色道。
“可以,”闻言,江怀闲未有半点迟疑,爽快地应下。
见他这般配合。她脸上掠过一丝狐疑。想了想,又道:“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好。”他走到案前,在白纸上大笔一挥,将字据递给了沉玉。
她盯着上头的大字,一个一个地看清楚了,瞥见下方美公子签下地“子何”二字,又道:“有名字不行,再盖手印。”
被人逼着签下好几份滴欠条,这事沉玉倒是驾轻就熟。
把桌上的朱砂取了来。她眼巴巴地瞅见纸上的红印子,又看了一遍字据,在旁边也依葫芦画瓢,写下自己的大名,沾着朱砂的拇指往上面一压,大功告成!
扫了眼她歪歪扭扭的两个大字。江怀闲嗤笑道:“又大又丑。这玉字还少了一点!”
定睛一看,果然如此。“沉玉”变成了“沉王”,脸颊不由红了红。沉玉脖子一梗,口硬道:“我故意少写这一画,以后别的人见了这字就知道是我,不能冒充了。”
他冷哼一声,没有理会她地强词夺理,微微眯起眼:“字据已写,满意了?”
摸摸下巴,她歪头一笑:“若是公子没能在这十日内捉到人,又待如何?”“不可能,”江怀闲想也不想,冷声答道。
“马有失蹄……”见他面色不善,沉玉立刻狗腿地转口道:“公子无所不能,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也不会在乎加上这么可有可无的一句吧?”
见美公子不语,已是默许,她笑得更欢了。知道他绝对不可能放走自己,沉玉也没提得过分,仅仅要了一笔为数不少的金银,再有在一定范围内随意走动的自由。小心把字据贴身放好,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江怀闲撩袍一坐,冷冷地看着她离开。他会答应,自是因为不会失手之外,更是这女人在他眼皮底下,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碍他的事!
远远看着屋内黯然伤神地妇人,沉玉踌躇着不敢上前。她想要补偿升儿的娘亲,但除了手中的一点银两,不知还能为他们做些什么,便买了一副好棺木送了来。
上好地木材,度身定做,就算平常的达官贵人也用不上。这自然归功于美公子的慷慨和地位,不然凭沉玉一人,又如何能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