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份上,沉玉也不好拒绝,只得一口气灌了下去。
“还有十天便是立后大典。正好我也有不少琐事要处理。这段时间小玉儿就留在府中,不必来皇宫了。”
听罢,沉玉点点头,疑惑道:“不必请什么麽麽来教导礼仪?”
她对宫里繁复的礼数一窍不通,若是无人提点。在大典上很有可能会出丑。
“我知道你不喜这些无谓的典礼,已经命青云代替小玉儿去了。”
江怀闲这话一出,沉玉面色有些古怪:“立后大典。全程都由青云替代么?”
闻言,他笑了,握着她的小手一紧:“自然不会,难不成小玉儿连洞房都想让青云代劳?”
虽是笑着,冷飕飕地目光让沉玉立马正色道:“不过,宰相大人若是看出端倪,定要生气了。”
“谁说不是呢,”江怀闲捏了捏她地掌心,唇边的笑意愉悦至极。
沉玉嘴角微抽。某人肯定是故意的。俞席衡这回非气死不可了。不过既然不用她辛辛苦苦地去学会大典的各种程序,不必劳烦自己的膝头跪来跪去,倒是好事一桩,她也乐得轻松。
想起一事,她迟疑道:“方才没见五,吴大哥也跟着小元走了?”
“嗯,他一路教导那些孩童,也就一并送走了。”江怀闲一双美目瞥了过来,淡笑道:“怎么。舍不得吗?”
“没。只是问问而已。”沉玉低着头,喃喃答道。
江怀闲长臂一伸。把她揽进怀里,低笑道:“忘记了前尘往事,对于他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嗯,也对。”沉玉把脸埋在他地肩窝,轻轻叹息。十多年被人哄骗利用,忘记了所有对于吴大哥确实不是坏事。
“累了么,回房再躺一躺吧。”抚着她的后背,江怀闲抵着沉玉的额头,淡声说道。
“刚起来又睡,你真当是养猪了?”沉玉瞪了他一眼,却禁不住打了个哈欠:“孩子们都走了,府里突然空了下来,我得闷着了。”
“邵安,呈上来。”江怀闲突然出声,沉玉好奇地抬起头,看见管家拎着一个小笼子,里面雪白地一团小东西,也正歪着头望了过来。一双黑不溜秋的小眼睛闪闪发亮,小小声地呜咽着,好不可怜。
“这是什么?”沉玉欢喜地接过笼子,打了开来。
“雪狐,小玉儿喜欢么?”本就是多此一问,看着她爱不释手地抱着小白团子,江怀闲笑着揉揉她的乌发。“有它在,这十天你总不会闷着了吧。”
沉玉一下又一下地摸着雪狐光滑的白毛,高兴地点头:“天色不早了,你赶紧回宫去忙吧。”
“这么快就过河拆桥了?”江怀闲好笑地见她挥挥手,由始至终那视线都未曾从雪狐身上移开。冷冷地扫了眼那小白团,可怜的小狐缩了缩脖子,颤着身子贴近沉玉。
“冷了么?”沉玉看它不断往自己怀里缩,不由疑惑,吩咐雁儿取来一块手帕,裹在雪狐身上。
“我这就走,十天后来接小玉儿。”俯身亲了亲她的唇角,江怀闲低声轻喃。
“十日?”沉玉不曾跟他分开这么久,踌躇道:“既然事情多,你也别累着了。”
“好,”江怀闲应了一声,与邵安交待了几句,这才从密道离开了府邸。
沉玉抱着雪狐坐在湖边的小亭里,突然间府里没了先前的热闹,仿佛突然空荡了许多。她低头看着睡得熟了的小狐,这十天看怕够难熬得了……
这厢沉玉闷闷不乐,回到皇宫地小太子更是沮丧。那天忽然被告知要回宫,赵祈恩又是高兴又是担心。正要跟小玉子告别,可惜江怀闲根本就不给他这样地机会,二话不说就让小元拎着他飞了。
到了皇宫,小太子脸色发青,唇色发白,一看就知道吓得不轻。若是沉玉在此,定会安抚一番,可怜对着的是小元,只得一声冷笑与不屑的目光。
赵祈恩暗暗捏紧了小拳头,有朝一日他一定要学会这些厉害的武功,让他们惊讶到说不出话来。可这个愿望尚未达成,他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每日文武课不但加重了,时辰更是多了一倍。小身板累得够呛,每夜回到寝宫,除了床榻,他什么都看不见了,倒床就睡。
一连十天,小太子还以为自己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却被告知休息一天。正趴在床上昏昏欲睡,听见外头热闹的声音,赵祈恩招手叫来宫女。
“皇上立后,如今该是祈天的时辰了。”宫女毕恭毕敬地应着,小太子一听,吓得跳下了床榻。
“快更衣,立即带我过去。”
宫女一脸为难,迟迟没有上前:“皇上特意交待了,小公子在此处休养,不然明日的功课再增加一倍。”
“奸商、坏人!”赵祈恩暗骂了两句,宫女吓得几乎要落荒而逃。辱骂皇上,小公子不要命了?
“你知道皇上新立的皇后叫什么名字?”小太子粉脸一冷,凛声问道。
宫女垂着头,犹豫道:“小公子,皇后地闺名奴婢怎能直言。眼角见赵祈恩眉头微皱,粉嘟嘟地小嘴一张:“一问三不知,你留在这里又有何用?”
“小公子恕罪,”她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见左右无人,这才凑过去小声答道:“听说皇后曾是皇上以前为王爷时的侧妃,名为青云。”
小太子怒了,他一天到晚霸着小玉子,这皇后居然娶得别人?小手托着下巴,暗暗替小玉子觉得不值。这会皇宫盛典,定然传到了小玉子地耳边,她怕是要伤心了。
在寝室里来回踱步,想要回府好好安慰小玉子,但看着殿门一堆的侍卫,以及周围眼睛睁得老大的婢女。他要悄悄离开,恐怕是没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