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守住大门再说。”
云若辰咬咬牙,开始思索起如何给大门设下防护阵。
她不能随意暴露自己,只能隔空施法。
“聂叔,我需要朱砂、黄纸,还有能不能把叶慎言给我找来?”
“叶慎言?”
聂深愣了愣,很快点头说:“那边书案上就有朱砂和黄纸,笔墨也都是齐全的。我去带他来。”
咦?这儿就有?
云若辰看聂深一闪身就下了楼,回头借着灯光,果然在书案上发现了她需要的东西。
她这才注意到,望星楼的三层其实就是个小书房。四面墙壁有两面是窗户,另两面则是书架。她也无暇去看那些密密麻麻的图书是什么内容,随手抽出一本,却果然还是术数!
这间书房的主人,应该是她的母亲!
若这里的上千本书都是术数典籍,那……
“郡主,人带来了。”
聂深居然就已经回来了,动作快得就像只下了趟楼似的,手上还拎着个满脸迷糊的叶慎言。
“郡、郡主,呃,你找我……”
叶慎言感觉自己自从遇上这位奇怪的小郡主后,脑子是完全不够使了。以前还觉得自个挺机灵的呀!可他每次都没法捉摸到郡主的心思,还有这位聂管事,都够怪的!
山庄里其他仆人都被贼人们吓得不轻,叶慎言却不觉得太害怕。他天生胆子就很大,但当他听到云若辰指着书案上的砚台对聂深说“把他手指割破,放血”的时候,还是吓了一大跳!
郡主想干嘛!
可叶慎言还没来得及挣扎呢,立刻被聂深按住了手,也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把匕首割破了他的大拇指!
“嗷,好痛,好痛……”
叶慎言都快哭了,聂管事您能不能轻点?还、还拼命按着他的手指往砚台里放血,他要死了要死了……
“不够!”
云若辰简单的两个字,让叶慎言又被割破了一根手指。
浓稠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砚台上,云若辰看也不看叶慎言揪成一团的五官,扬手将一罐朱砂撒了进去。
叶慎言直瞪瞪地看着云若辰随手拈起一支笔将朱砂和他的血搅动在一起,又看看书案上铺着的那一叠黄纸,隐约猜到了云若辰要做什么,反倒真的害怕起来。
他是在乞丐堆里长大的,跟着老乞丐们到处流浪,见得最多的就是下九流的底层百姓。云若辰现在的作为,就很像他见过的那些给人算命堪舆的风水先生要画符的样子……
喂,用来画符的可是他的血呢,他……他不会真的有事吧!
云若辰哪有心思去管这小孩子在胡思乱想什么。之所以要用他的血,是因为云若辰知道他体质特殊,而她现在一丝灵气也无,只能从他的血里来借些元气,沟通天地万灵了。
是的,云若辰是要画符。别看但凡相士都会画符,但只有极少数的术士画出的是灵符。
符箓通常可分为金色、银色、紫色、蓝色、黄色五类,金色符箓威力最大,可同时对施法者的要求也最高,消耗的功力也最大。银色次之,紫色、蓝色又次之,威力最低的是黄色,这也是最普通的符箓。
大部分的术士,终其一生都只能停留在使用黄色符箓的道行上。如若强行施展高级的符箓,往往会由于法力不足而无法施展。若是机缘巧合施展成功,也会遭到符箓法力的疯狂反噬,轻者经脉错乱半身不遂,重则七窍流血,当场毙命。
当然,也不是说法力低微的术士就一定不能挑战高级符箓,他们也可以借助一些珍贵的法器来增强自身的力量。
云若辰如今就是这样。不过她借助的不是法器,而是叶慎言身上奇特的血液。
一般说来,画符程序复杂,必须斋戒浴身、净口焚香之后才施行。可现在云若辰顾不了这么多了。
“唉唉,仓促之间……”
连云若辰都对自己信心不足起来。可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难道真让那些贼人攻进来?
有聂深护着她,估计她自个跑路问题不大,但靖王他们……还有怀孕的黄侧妃,该怎么办?
所以,她必须要守住大门!
云若辰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身子,凝神静气,两手暗捏指诀。
在叶慎言的眼中,素来娇娇弱弱的小郡主像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稚气的面庞上竟亮起了一层淡淡的神采。
她右手执笔,飞快地将笔尖在砚台上一蘸,笔尖上顿时蘸满粘稠的朱砂血。而与此同时,她的左手中指及无名指向内弯,大拇指压住了中指及无名指尖,轻柔的童音缓缓地念动符咒:“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伴随着她的咒语,一个个弯弯曲曲的字符逐渐被画在了黄纸上,每个字符都复杂多变,但看起来又是那么流畅自然。
符咒,是打通天地万物气场、沟通神灵鬼魅的载体。但是要画成一张灵符,却不是那么容易的,简单的说就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只有所有条件都符合时,画出来的才是灵符,而不是废纸。
“三天不练手就生!”云若辰看着自己一连画出的三张符都作废了,心痛得要命。“聂叔,血!”
“啊?哇哇哇,不要啊……”
叶慎言还以为没自己的事了,谁知道还得放血!这下,他另一边的大拇指也被挑破了,两只手上血迹斑斑,痛得他嗷嗷大叫。
可惜另外两人谁也不在意他的“痛苦”。聂深双眼只盯在云若辰身上,发现她脸色愈发苍白,忍不住担心道:“郡主,您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