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大概有数,刚刚揭被下床,就看见房中多了个熟悉的黑影。
“郡主。”
是聂深那久违的低沉声音……虽然不是他“本人”的声音,云若辰还是深感欣慰,同时生出了一种……连她自己都有点惊讶的安全感。
不知不觉间,她对这个神秘的“母亲的爱慕者”,竟有了这么深的依赖吗。
这可真不像她了呢。
“聂管事……或者我该叫你,白夜?”
云若辰点燃内室桌上的小烛台,一袭灰袍的聂深渐渐出现在昏黄的光线下。还是那身不显眼的衣裳,还是那张平庸到极点的面孔,还是那个不为任何利益永远站在她身后帮助她的男子。
她从没发现自己如此需要一个人,云若辰低下头,压下自己心中的些许波动。
“随你。”
聂深面上的表情还是那么平静。云若辰牵动了一下嘴角,没有过多考虑:“嗯,聂管事。上回请你查的事情,我有些头绪了。”
下意识,她还是选择了更有距离感的称谓。
就像他选择继续带着伪装来见她一样。
“哦?”
聂深挑了挑眉,表情并未大变。但听她将舒王的作为与她的分析说了一遍后,冷静如聂深也情不自禁紧张起来,一把伸手定住了她的脉门。
“怎么会这样!”
聂深一息间往她经脉中输入了三股真气,但都如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云若辰虽是先天绝脉,但不是最严重的九阴绝脉,聂深过去还是能够将部分真气渡入她体内维持她的生机。
可是如今云若辰的经脉被邪气入侵,变得更加虚弱,他的真气已经完全输不进去了。
现在的云若辰就像个脆弱的蛋壳,表面看起来完整无缺,其实经不起轻轻一敲。
“那,你现在该怎么办?”
聂深来不及关心舒王的阴谋,他最担心的是云若辰的性命。
这是怜卿耗尽生机生下的唯一骨血,也是她最重要的传人,由怜卿亲自送到他手上求他庇护。
他却没能好好保护她!
他就不该离开她身边的……聂深的心瞬间被深深的自责所淹没,握着她脉门的手不自觉地有些发紧。
云若辰轻皱起眉头,手腕处传来些微痛楚,她却更能体会到聂深的心情。
“无妨,聂管事,请放心……”
她反过来柔声给聂深宽心。聂深这才注意到自己握得太用力,连忙松开手。
这小动作在二人间引起了片刻的尴尬,彼此都觉得有些怪怪的。还是云若辰更早恢复常态,借着给聂深倒茶水将方才的小尴尬遮掩过去,一面斟茶一面说:“聂管事,请你替我调查舒王的事。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