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估个价吗?”
时朗知道他要干什么,咬咬牙:“等我一下,冰块敷一会应该能脱下来。”
“大约800美金。”负责人打完电话回来,邵凌轩马上写支票给她,一边写一边吩咐旁人:“拿把剪刀来。”
他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那双手套拆了。
时朗想说什么,但最终选择沉默带过。
邵凌轩坚持要和他去医院,他知道自己犟不过,就没有反对,在保姆车上给柏岚打了个电话,没有人接,到医院时柏岚打过来给他:“刚才找我吗,没听见。”
“方不方便来接我?我在明培医院。”
柏岚也没有问他怎么了,直接说:“那我快到了。”
时朗如释重负,他一时半会真不知道怎么跟邵凌轩单独相处下去。
十分钟没到柏岚
就出现在打开的电梯门里,他第一眼看见了邵凌轩,却走到面前才露出淡淡笑容打招呼:“嗨,好久不见。”
确实是好久不见,上一次见,他把邵凌轩打得额头眼角破了两处,血流一脸。
那种狠劲余波犹在,他却已经笑着说好久不见,世事真奇妙。
邵凌轩抿了抿嘴,嘴角因此拱起,扯出个算不上笑容的笑容,其实他根本就不想搭理柏岚:“时朗在拍片子。”
柏岚嗯了一声,站在门口朝里看,没看见什么,他也不进去,就在邵凌轩旁边隔了一个位子坐下,闭目养神。邵凌轩无意中扫一眼,有些咋舌,怎么感觉柏岚大腿粗细都快赶上自己小腿了。他斜瞄柏岚的脸,见他眼睛闭着才放心打量。
总觉得柏岚变化很大,细究其实就是比以前瘦,没想到仅仅瘦也足以让一个人判若两人,最早认识柏岚时他甚至还有婴儿肥的,现在完全看不到半点影子了,脸颊凹陷,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关系,肤色也暗暗黄黄气血不足的样子,整个人看着非常憔悴。
柏岚感觉到邵凌轩的目光,掀起一只眼睛的眼皮,懒洋洋和他对望,邵凌轩来不及收回视线,不由得一阵恼火。
可是恼火归恼火,他却不得不承认,正是这样的眼神,让柏岚不管变成什么样,在气势上都明显区别于其他人。
时朗手上吊着绷带出来,柏岚和邵凌轩同时站起,他不假思索走向柏岚:“等很久了吗?我可以走了。”
“没多久。”
柏岚拿上药和病历,跟马哥打了个招呼就带时朗走了。
时朗感觉得出来柏岚不太高兴,他连日常护理之类的问题都没有问。
“我……是不是妨碍你了?”
柏岚打开车门等在一旁,时朗看他一眼,坐了进去。
柏岚用力甩上车门,开出一段后在一个十字路口问:“你回家还是去我那?”
这问题问得时朗心里像吞了块烙铁般难受,他语气尽量平顺的回答:“在你方便的地方把我放下就好。”
柏岚火气猛地窜上来,立刻扭头瞪他,时朗被他眼神刺得一缩,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浆糊似的的大脑迟钝地运转着。
“你除了逞强还会什么,啊?”
柏岚咬牙切齿挤出一句,绿灯亮了,他踩下油门,保时捷箭一样射出,两边绿化带霎时连成一片黑影,时朗耳朵嗡嗡作响,去看仪表盘,时速已经120了,这种速度稍有意外只有死路一条啊,柏岚是怎么了。
速度仍在提升,时朗心跳得极快,又不敢出声,进了地下隧道后头顶那些灯晃得
他头晕,索性闭上眼,竭力深呼吸。
不知飚了多远,柏岚觉得心中烦闷去得差不多了,才慢慢减速,风吹得他一个激灵,暗骂自己莫名其妙,有火也该去朝罪魁祸首发,迁怒时朗算什么。
时朗解开安全带,用左手开门,跌跌撞撞地下车就吐。
柏岚呆了一下,也急忙下去,什么怨气都抛到脑后去了:“怎么了!”他从后座抓出纸巾盒和矿泉水,时朗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不过是干呕,柏岚扶他回去车里,把窗摇下一点让风透进来,然后拿沾了水的纸巾擦他嘴唇,力道轻柔,时朗说了句:“对不起。”
“道什么歉。”
“我惹你生气?”
柏岚还在擦着,却腾出一只手掐了他的腰一把,时朗把□闷在喉咙里。
“那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气!”
时朗不甚明了,却不敢说不知道:“因、因为凌轩?”
柏岚神情淡淡的看着他,问:“喜欢他吗?”
时朗一惊,顿时想起下午邵凌轩的暧昧举动,脱口否认:“怎么会——”
“喜欢他也不奇怪啊,他救过你的命。”柏岚对着那团纸巾出神,半晌叹口气,“你这个人,谁对你好,你就恨不得掏心掏肺……呵。”
“我没有!”柏岚这样子让时朗没来由惊慌,“你不同,你跟任何人都不同!”他抓着柏岚拉向自己,迫不及待在他嘴唇上长吻一记,迫不及待辩解,“别人对我再好,我也不可能做这种事!”
柏岚愣了好一会儿,像是苦笑,又像是释然地抵着他嘴角说:“你这样子,叫我怎么……”他没有说下去,紧紧抱住了时朗。
时朗轻轻抚着柏岚头发,柏岚松开他,发动车子:“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时朗呆了呆,一下子紧张起来:“你还生气?”
“少乱猜,我有事,家里的,结束得早再去找你。”
把时朗交给时母,柏岚没坐几分钟就离开了,在车上小心地将那把左轮藏在棉袄衬里的口袋中,冬天衣服厚,而且他比半年前瘦得多,完全没有看出来。
藏好后按两声喇叭,铁门打开,他直接开进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