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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名唤朝歌
北周都城,邺康。
邺康有三贵。周人尚巫,凡兵事攻防需得观星问卜,国师云里雾位高权重,颇得陛下信赖,此为邺康首贵;宦官明下月早年侍奉陛下左右,传闻明下月真真是花容月貌,便是世间女子也不及万分之一,仗着陛下宠爱,为非作歹亦无人问责,致使朝风败坏,朝臣小人向一个阉人讨好卖乖也不在少数,此为邺康第二贵;前梁旧戚萧辨,于周梁之战中大开城门,向陛下俯首称臣,文人评士多不齿,但陛下却委以重任,封爵琳琅公,赐里数与食邑,此为邺康三贵。
国师府占地六亩,南北长约九百九十尺,东西宽约五百四十尺,其中府邸与府中花园各半,府邸内建筑以东西向为轴,构成三路多进的规整布局,花园环山衔水,景致变幻无穷,这大手笔,足以见邺康首贵之说不假。
国师云里雾为人风流,只可惜,国师子嗣稀薄,风流归风流,却也只有樊氏一个正妻,那樊氏育有公子两人,夫妇俩临到了中年,才又有了最小的千金——云朝歌。
云里雾夫妇二人中年得女,恨不得将幼女捧在手心过日子,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就连大声冲她说话也不舍。她那二位兄长更是将妹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还怕化了。
时近年关,天寒地冻的,但府里头却热闹得很,早两年大公子外出游学,约好两年为期便会归来,月前大公子云怀之捎信回来,估摸着就这两日就该到邺康了,樊氏打了主意,等大公子回来了,便要将给大公子议亲的事提上议程,这几日樊氏为了此事忙里忙外,将邺康适龄的世家之女皆盘筛了一番,心中也有了自己中意的儿媳妇儿,只待云怀之回来了,让他自己拿主意。
云家乃邺康首贵,加之大公子云怀之在众多王公贵族中品性相貌皆是上乘,若嫁与云怀之,可算是一门好亲事,邺康多少待字闺中的女子都盼着能成这门亲事呢!
“哎呀!小姑奶奶,可磕了碰了?”忽然一声闷响,一抹嫩青色的小身影便忽然扑倒在了门槛之上,追在后头的奶娘贵妈妈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才扯了一把云朝歌身后的袄子,否则这小脸儿直冲冲往地上栽,姑娘家的破了相可怎了得。
正在看邺康中少女画像的当家主母樊氏也吓了好大一跳,那惊魂未定,手里的画像都滚落到了地上,她忙起身上前哄朝歌,嘴里责怪贵妈妈道:“三丫头平日里最懒得动,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好带得很,就这样,你们这么多个大人,怎么也看不住一个不到腰间的小娃娃?那门槛对大人不算什么,对一个七岁大的小娃娃而言可不低,更何况我们家朝歌身子弱,个子比不上旁人,她那两个哥哥像她这么大的时候,成天上天上树的也犯不着人担心……”
谁都知道,三小姐可是云里雾夫妇的心头肉,宝贝得很,难免要紧张些,贵妈妈不敢顶嘴,一个劲称是,好在没磕出什么问题来,否则便不是一顿训斥了事,这些年樊氏掌着这么大一个家,自然有她的手段,要真罚起来,也不心慈手软。
“歌儿,可摔到哪了?”谁都看到了,贵妈妈及时拉起了云朝歌,即便磕了,冬季里衣衫穿得厚实,也不疼,但云朝歌毕竟体弱,平日里也是喜静不喜动,又素来是樊氏的心尖儿肉,可不是心疼坏了?
那云朝歌今年虚岁七岁,马上过了生辰就足七岁了,只是个头要更娇小些,那眉清目秀的,年纪虽还小,却也是生了一副人见人爱的好模样,细细软软的头发被扎成了两个小团子,可爱得很,此刻倒也不哭,只指着自己磕到门槛的地方,奶声奶气道:“母亲,这儿疼,这儿疼,这儿也疼。”
云朝歌打小就不怎么哭,性子也不闹腾,好带得很,可就是金枝玉叶,娇气得很,那细皮嫩肉的,还真比别的孩子要娇弱些,樊氏不敢怠慢,忙抱起云朝歌往自己屋内走,嘱咐贵妈妈等人取去瘀活血的膏药来。
朝歌指着自己胸前喊疼,想必是方才被门槛磕到了,樊氏脱了云朝歌的袄子,将身上的衣衫都解开,只见朝歌那白白嫩嫩的心口,还真被磕出了瘀青来,那心口的位置,一块瘀青显得格外醒目,与那一块打娘胎里带来的红色印子挨在一块,就像磕出了血一般。
樊氏心疼不已,忙给朝歌推了些活血化瘀的膏药,就在此时,樊氏的丫头禀道:“夫人,夫人,大公子回来了,大公子回来了!车马都到府门那了,同行的,还有大公子的好友——才子公陵,赵公陵赵公子!”
樊氏一听云怀之回来了,面上露出了喜色:“怀之回来了,歌儿,咱们迎你大哥去,两年不见,让大哥看看咱们歌儿长个儿了没。”
“怀之回来了,怀之回来了。”云朝歌歪着脑袋,见樊氏一脸喜色,便也抿着小嘴跟着露出了笑来,那双漂亮的眼睛便也跟着弯成了月牙儿。
“没大没小,叫哥哥!”樊氏笑着训斥了这没大没小的女儿一句,随后替她穿戴整齐,抱着她一块去迎游方归来的云怀之及同行的客人。
☆、003才子公陵
国师府门,两匹身形矫健的骏马缓缓踱步至门前,走在前面一些的,是一匹黝黑的骏马,虽长途跋涉,但没有丝毫疲态,识货的一眼便知,这是一匹千金不换的好马,能驯服它的,定是个身手矫健之人!但此刻正坐在马背上驭马的人,却是个俊秀温雅的文人,那人一袭布衣长衫,眉目温润,满满的都是书卷气,但看上去却并不文弱,大概是出身贵胄之家,有着良好的家教,那骨子里翩翩公子的洒脱和俊朗,却不是那一身布衣能掩盖得住的,此人正是云府的大公子云怀之,年已弱冠,尚未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