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君怀倒不至于被他打动,但心中也确实没什么厌恶。
此后的日子,郁鸣声隔差五就会找借口来原府。
他会带来一些策论,也会朝原君怀说起京中最近的趣事。
原君怀一开始对他没有太大兴趣,只是将他当做一个能打发时间的工具人而已。
但日子久了,原君怀又发觉这个郁鸣声待自己极为真诚,与自己交往更是毫无敷衍之态。
后来,原君怀便有些纳闷,心说自己难道猜错了?
又或者,这人心怀不轨是真的,但与他相交也是真的。
幕后之人,特意选了个真心想与他交往的人,派到了他身边……
原君怀觉得有些可笑,却没怎么动气。
他甚至想着,若是郁鸣声能一直好好“演戏”,他不介意陪对方继续打发点时光。
反正他平日里闲着也是闲着,有个人解闷儿挺好的。
2·拆穿
直到不久后,郁鸣声拿原悄当借口,提议要带着原君怀去京郊,说是故交的庄子里有一处药泉,对他的伤腿有利。原君怀乐得陪他演戏,该配合的时候自然是愿意配合一二的。
可他没想到,正是那次京郊之行,让他察觉了郁鸣声对自己似乎是存了别的心思。
在药泉池里,郁鸣声几乎不敢拿正眼看他,全程都垂着脑袋,露出来的耳朵和脖颈则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似的。
彼时原君怀还不大敢相信,生怕自己是误会了。
于是当日他借着郁鸣声扶他起身的时机,故意揽着对方的
脖颈,下巴在对方颈侧假装不经意地蹭了一下。只那么一下,郁鸣声便身体一僵,呼吸都乱了几分。
至此,原君怀终于明白,这不是误会。
郁鸣声竟真的对他……
原君怀有些无奈,心道自己一个残废之人,连站都站不起来,这郁鸣声满腹诗书,长得也一表人才,什么样的人找不到,怎么就能对他动了心思呢?
不过他并不想深究此事。
如今,他或许该重新思考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了。
若郁鸣声只是谁的一颗棋子,他不介意留在身边解闷儿,可一旦知道对方存了别的心思,他就没法心安理得地逗着人玩儿了。
本以为这些年的蹉跎,已经让他那颗心变得足够硬了。
可面对郁鸣声那双什么都藏不住的眼睛,原君怀终究还是有些心软。
他不想捉弄对方,也不想招惹对方,只能快刀斩乱麻。
于是,不久后他借着一份策论的契机,拆穿了郁鸣声。那策论上的内容其实很隐晦,但原君怀还是看出了端倪,也猜出了郁鸣声背后之人就是太子殿下。
面对原君怀突如其来的质问,郁鸣声慌乱又不安,活像只即将被主人赶出家门的“小狗”。
“念着往日你与我对弈的情分,我不愿将话说得太难听。”原君怀目光落在手边那份策论上,淡淡地道:“带着你的策论,离开原府吧。”
郁鸣声垂着脑袋几乎不敢去看原君怀。
原君怀却神态从容,只目光中带着点疏离的冷意。
随后,他轻轻叹了口气,抬手在策论上一扫,将那份策论扫落在地,还带落了一只茶盏。
茶盏应声落地,碎在了郁鸣声脚边。
“君怀兄……”
“不要这么称呼我,你我并没有那么亲厚。”
原君怀一句话,将郁鸣声一颗心彻底打入了谷底。
后来,郁鸣声是被原悄赶出原府的。
站在原府门外时,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松了一口气。
他终于不用再背负着太子的命令来欺骗原君怀了。
尽管被赶出了原府,可往后他再面对君怀兄时,至少不必再满口谎言。
如今,他总算不惧将那颗心剖给对方看了。
当日,离开原府后,郁鸣声去了一趟酒馆。
不过他只浅酌了一杯,就作罢了。
因为他知道,君怀兄肯定不喜欢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