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以他对原悄的了解,这臭小子是绝对不可能耐下性子做这些的。
若是不出他所料,顶多三天,原悄这戏就演不下去了。
“不管小公子是不是哄人,他在家里玩儿木头总比出去厮混要强。”那属下道:“您还不如顺其自然,也别拆穿他,且看他能演到什么时候。若是他一直如此,就算是假的又能如何?”
原君恪一听他这话,觉得有道理。
万一对方演着演着上瘾了呢?那不是皆大欢喜?
原府。
原悄检查过木材之后,便开始琢磨他买回来的其他东西。
“这两把锯子拿去洗洗吧。”原悄指了指那两把沾着血的锯子,他本来想说直接扔了算了,但想起来那是金锭子一路拿回来的,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金锭子拎着两把锯子刚出来,便见到了匆匆而来的门房。
门房手里拿着一份裹着油纸的东西进来,说是巡防营的人送来给小公子的。
“什么东西啊?”金锭子警惕地问。
“不知道,闻着挺香的,还热乎。”门房道。
这时原悄也听到动静出来了,他示意门房打开那油纸包一看,便见里头包着的竟是刚炸好的年糕。那年糕外浇着一层红糖,外皮被炸得焦黄,一看便知口感外脆里嫩,定然十分可口。
“谁送的?”原悄吞了下口水问道。
“巡防营的人,说是有人借了小公子的东西,这是还的人情。”
“是那个人!”金锭子忙道。
“哪个人?”门房不解。
原悄一拧眉,骤然想起了先前“借”他锯子那人。
哪怕他如今已经回了府,再想起那一幕仿佛都还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压迫感。
“公子,您要吃吗?”金锭子问。
原悄看了一眼那油纸里包着的年糕,满脑子里都是对方将锯子从那人腿里拔。出。来的画面,哪里还有半点食欲?
“巡防营的人送来的东西,让我二哥知道又要生气,不收。”原悄道。
“啊?”门房一怔,“扔了?”
原悄想了想,道:“送回去吧。”
既然要和巡防营划清界限,哪儿能随便吃人家送的东西?
于是,小半个时辰之后,那份凉透了的年糕重新回到了卫南辞手里。
卫南辞惦着手里的年糕,表情别提多精彩了。
“送东西的人怎么说的?”他问。
“说是给大街上抓人的那个人,那不就是您吗?”传话那士兵道:“原家小公子还带了句话。”
“哦?”卫南辞有些好奇,问道:“什么话?”
“说是……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士兵话音一落,旁边卫南辞的亲随便沉不住气了,问道:“他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有点阴阳怪气?”
“啊?”士兵不解。
“咱们巡防营的人救了原家小公子的性命,却要去找原君恪讨人情。他借了咱们锯子却说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这不是阴阳怪气咱们吗?”这亲随名叫殷时,今日卫南辞当街擒人时他也在场。
估计他对于自家卫副统领送了人家年糕却被退回来一事有些耿耿于怀。
“啧。”卫南辞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捻起一块年糕放到了嘴里。
可惜这一来一回,年糕已经凉透了,吃到嘴里又硬又油腻,口感实在不美。
“从前怎么没听说原君恪家里有个这么有趣的弟弟?”卫南辞问。
“那小子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纨绔,吃喝。嫖。赌样样行!”殷时道:“他那日落水,就是因为在画舫上和歌姬打闹……”
卫南辞闻言一挑眉,不由便想起了先前那抱着两把锯子的少年。对方大概是没怎么见过血,被自己那一手吓得面色苍白,那双漂亮的眼睛因为过于紧张而盈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让人怀疑下一刻就会哭出来。
胆子那么小,几乎连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那样乖顺的人,怎么都很难和吃喝。嫖。赌搭上边……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不可貌相?
卫南辞一边琢磨,一边又拈了一块年糕放进嘴里。
殷时在旁边看得直皱眉,心道自家副统领什么时候这么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