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悄正坐在桌边嗑瓜子呢,闻言撇了撇嘴道:“都是人渣,就别比谁更渣了。”
“这县令以权压人,指不定害了多少无辜的姑娘呢,”原悄道:“这世道女子本就处于弱势,她们大部分人自幼连读书的机会都没有,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识人的本事自然就会差一些,容易被哄骗。”
哪怕是星际时代,受过高等教育的Omega都有被渣A骗身骗心的,更何况是古代社会了!
“至于这个刘二,拿情分哄骗人,让人姑娘怀了孕却不肯担当,说不定还想借机忽悠姑娘去敲县令一笔,这样他好从中牟利。”原悄道:“可怜这姑娘,一次遇上了两个这样的货色,到头来一个都靠不住,只能绝望投湖。”
一旁的金锭子道:“可是公子,这姑娘说不定对县令也有攀附之心呢。”
“她一个弱女子,就算动过贪慕虚荣的念头也是人之常情。”原悄道:“在这件事情上,她是绝对的受害者,咱们不能要求受害者一点瑕疵都没有。”
这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完美的人,更遑论完美受害者。
金锭子闻言若有所思,一旁的卫南辞则静静看着少年,眼底带着掩不住的欣赏。
不多时,余敏行回来了。
“如何?”原悄忙问道。
“有的治,我给她施了针,很有起色。”余敏行道:“我顺路去了一趟医馆,和他们医馆坐堂的大夫聊了几句,拜托对方继续为她诊治。我想不出一个月,她这病就能恢复大半。”
不仅如此,余敏行还朝那少年留了个字条,告诉他若是阿姐的病一直不见好转,就让他去州府的济仁堂看看,实在不行捎个信给他也行。
众人闻言都松了口气。
如今,这姑娘的病有了起色,又拿到了县令和刘二的补偿,想来往后的日子不会那么难过了。
因为文县距下一处驿馆并不算远,下午他们便收拾妥当准备出发了。
没想到昨夜那个少年又找来了客栈,朝着他们磕了三个响头。
“你家中除了阿姐,还有什么人?”卫南辞问他。
“回大人的话,小人还有个兄长,已经成婚了。小人的父母身子也还算康健。”
“你的兄长待你阿姐如何?”
“兄长和阿嫂对阿姐颇为照拂,阿姐的孩儿一直是他们帮着照看。”
卫南辞点了点头,“你在这文县也谋不到什么好差事,顶了天就是种种地,或者给谁家里做个长工。你想吃饷银吗?”
少年眼睛一亮,“想!”
“回去找机会认认字,读几本书。”卫南辞道:“等今年的秋招到了,记得去报名。”
“多谢大人指点。”少年说罢又朝卫南辞磕了个头。
“你想收了他?”离开文县的路上,原悄朝卫南辞问道。
“有勇有谋有担当,还知恩图报。”卫南辞道:“我觉得他不错。”
随后,他挑开车帘朝一旁的殷时道:“记得到时候跟秋招的人打个招呼,将他要过去。”
“是。”殷时忙应下了。
“卫师兄,我看你这一身本事,做个县令也挺合适的,必能造福一方百姓。”余敏行骑在马上阴阳怪气地道。
卫南辞闻言也不恼,笑道:“你还别说,我还真有此意。正好文县的县令没了,我来可以顶了他的缺。”
余敏行听他这么说,顿时哑了火。
不得不说,在和卫南辞互呛这件事上,只有他爹能占个上风。
“你真想做县令啊?”原悄想起他昨晚说不会一直留在京城,便忍不住问道。
“做县令倒是轻省,但是俸禄太低了。”卫南辞道:“我就算不在巡防营了,也得找个俸禄高的官职,最好轻松又自由,可以随时带你游山玩水。”
原悄一怔,心说你游山玩水关我什么事儿?
但卫南辞这话落在他耳中,还是惹得他眼底不由染上了些许笑意。
后头的路程,一直平安无事。
眼看就快到云州了。
如今天气渐渐转暖,余敏行不爱坐马车了,天天骑马,倒是将马车彻底让给了卫南辞。
原悄发觉,卫南辞在马上时,除了喜欢逗他几句,其他的时候总捧着话本看。而且对方似乎带了不止一册话本,这一路原悄看他换了好几册了。
“好看吗?”原悄问他。
“没什么意思。”卫南辞递给他,“你要看吗?”
“坐在马车上看书,我怕晃得眼晕。”
“也对,你还是别看了,省得晕了又要吐。”
卫南辞将话本一收,“你想听,我给你讲讲吧。”
“好呀。”原悄调整了一个姿势,懒洋洋地倚在车壁上,“你先跟我说说都是讲什么的。”
“都是志怪故事,有书生和狐狸精的,有借尸还魂的,还有一个最有趣,一个写话本的先生,他写的话本里头的人从话本里钻出来了,哈哈哈。”卫南辞道:“最有趣的是什么你知道吗?这话本先生写的是那种东西,就是小孩子不能看的那种,所以话本里钻出来的那个人,整日缠着他……嘿嘿。”
原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