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康见主子面上明显有愠色,便紧口不言。
正欲退下之时,又见李重意开口吩咐道:“你还是带人去照应一下,尽量把事情给我压下来。”
他顿了顿,强调说:“尤其是要先保证她的安全。”
周康领命,躬身退开。
李重意愤愤的喝了口闷酒,辛辣之味顺着喉咙流下去,只觉得胸口有些堵得慌。
他之前对这小丫头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眼下还要重用林乾海,会把他捧得高高的,等时机适当的时候再把他拉下来。
她当时也是答应了的,这会又不经商量就来扯他的后腿。
这治家不严之罪一旦爆了出来,林乾海还怎么官复原职?
她一定是故意的!
吴铭复见李重意面色不好,便上前道:“厂公可是有些微醉?可需要到雅卧小憩片刻?下官早已命人备好一处清雅之地,厂公去了定能心旷神怡。”
李重意眼下心思不在席间,也懒得应付这些场面应酬,闻言略想了想,便点头说好。
吴铭复笑着亲自迎送李重意出门,雅卧在后厅水榭之中,要穿过一处连廊桥阁。
李重意站在阁楼门口,侧身对吴铭复道:“外头风凉,吴大人没穿外氅就不必相送了,本督去休息片刻再来。”
吴铭复忙躬身说好,目送李重意一行走到廊桥尽头不见身影之后,才带着一行随送官员回了碧水阁。
他招呼官员们先进去继续宴饮,自己则站在门外,叫了茵芙出来吩咐事宜。
“厂公大人此刻就在水榭雅厢内独自小憩,你便借着送醒酒汤的名义过去亲近,门口的守卫本官会替你打点妥当,今日之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事成之后,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茵芙听完如遭雷击,怯怯道:“可是厂公大人方才已经拒绝奴婢了,奴婢又何能再过去自荐枕席?万一惹怒了厂公,奴婢岂不是会误了大人的事?”
吴铭复鼻子轻哼,十分不耐的轻斥道:“厂公既然身为内侍,品味定是与常人不同,你便是多做些功夫又能如何?”
茵芙听说过一些宫中老太监,身边也有姐妹被他们买回去当妻房或者见不得光的外室,遭遇无不是悲凉。
这些没根的男人,有时候简直都不能算作是人。
他们自己不中用,便会更加乐于折磨女人。
看着她们痛苦嘶鸣,他们似会因此得到某种阴暗快意的补偿。
吴铭复见她脸色苍白,身子也一个劲的直发抖,约莫是觉得自己的语气过重,有些吓坏了这小姑娘,便又刻意放柔声音宽慰道:
“如你这般情窦未开的处子,是最是符合他心意的,你这次去定然能得到厂公垂怜,从此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本官岂还会害你不成?”
茵芙嘴唇蠕动,忍着直打颤的两排银牙,终是认命福道:“奴婢遵命。”